老板闻言惊诧地看着我,呆了一阵道:“公子倒是个行家,是老夫眼拙了,也罢,公子即然是个识货之人,老夫也不开价,就五两银子,你若喜欢便拿去吧。”
我低头看了看腰上的半块玉佩,迟疑片刻,笑道:“好,包起来。”伸手掏银子,却被皇甫少华抢了先,将五两银子塞到老板手中,接了玉佩,递给我,笑道:“这块玉佩算我送你的。”
“好好的,为什么送东西给我?”我含羞道,脸不经意间红了红。
“我们是兄弟嘛,互赠礼品,也是人之常情。”皇甫少华红着脸道,并不看我,转眼望着远处。
傻瓜,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我将腰间玉佩解下来,揣入怀中,将少华所送玉佩系在腰上。远处传来摊贩的吆喝声,“凉糕,上等的凉糕,一文钱一碗。”
皇甫少华摸了摸怀里的银子,笑道:“想吃凉糕吗?”
“当然想了。”
“你等着。”皇甫少华离开我,挤进人群。我立在原地,四处张望,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高头大马过来。白衣折扇,气度不凡,不正是九王爷吗。他怎得也到了常州,我顿时头大,慌忙把头一缩,转身插入人群,忽有一人从后面一把拉住我,向旁边小巷中飞跑而去,我扭头看到他的脸,一时惊地说不出话来。来人带着我在街巷中拐来拐去,跑了许久,一直跑到一栋民房的矮墙后,方才停下来。
我正要说话,他把手指在唇上一嘘,探头向外望了一眼,见没有追来,方才扭过头,向我道:“孟姑娘,多日不见。”
“苏堂,你怎得也在常州。”我道,心里话,不会是跟着九王爷来的吧。
“我是来寻你的。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苏堂一脸正经。
“什么事,说来听听。”我漫不经心道,探头又向外看了一眼,不想和这个书生意气的呆子多聊,少华现在肯定在找我,得赶紧回去才是。
苏堂看看四下无人,自怀中掏出一幅画像,慢慢展开。画上一个长裙飘飘的女子,清丽空灵,正是本人。
我急忙伸手去抢,一边埋怨道:“你这人好无聊,居然偷我的画。”
苏堂侧身躲过,板着脸道:“不是偷,是拿。在你心中,竟把我苏某人看成这样的人。”
“狡辩。这幅画本来挂在我闺房中,不是偷,又是什么?”我不满地瞪着他。再次伸手去抢,又被他闪身躲过。
“孟府已经被查抄了,我若不拿来,岂不便宜了海山。”苏堂一脸的不高兴。
我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说什么?”
“海山已经派人将你爹娘下了狱,罪犯谋反,定在秋后问斩,孟府的家产也被查抄。不过让人奇怪的是,他并未下令通缉你,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你骗我。”我根本不信,爹那样淡泊清高的性子,要说他谋反,打死我都不信。
“你二娘卢翠花因触犯刑律,已被官府发配台州,几日前在路上病死了。你的真实身份,就是她告知海山的,至于海山为何要诬陷你爹娘,我并不清楚。”苏堂坚决的语气,让人不由不信。难道是那日自己掩护他脱身,被海山发觉,所以迁怒于她。好个不讲理的蛮横王爷。
我心中痛楚,泪如雨下。苏堂叹息一声,自怀中掏出一块丝帕,递到我手里。“不要。”我伸手推开他,转身欲走,被他一把拉住:“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苏某愿竭尽所能,救两位高堂出狱。”
“你要劫狱?”我惊骇地望着他。“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苏堂苦笑:“除非你能赶在秋后问斩之前,得到刑部尚书的位子,将江宁县的案子驳回重审,还有一线生机,或者孟姑娘有把握说动当今皇上,下旨赦免你爹娘的死罪。这根本不可能。你若信得过我,这事就交给我吧。”
“不。”我抬手拉住他,“不行,且不说爹娘身体老迈,经不起风霜,我即然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劫狱这么危险,你不能去。”
“孟姑娘,除此之外,再无他法。离立秋不过短短三个月。拖延不得。”苏堂语气急切。
“这事你不必再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不行,我就进京向皇上告御状。”我的语气比他更坚决。
猜知我的心意,苏堂叹息良久,自怀中掏出一个布袋装的东西,递给我:“这是一张人皮面具,或许有用。孟姑娘保重,告辞。”飞快地纵身走了。
我拿着布袋,呆立片刻,忽想到一事,急忙唤道:“我的画?”
未见苏堂回答,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冒名顶替
回到街心,远远地就看到皇甫少华,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手托凉糕,双眼四处乱转,正在找我。我笑着走过去,在他肩上一拍:“二哥,你在干什么,脸红脖子粗的。”
“三弟,你刚才跑哪去了?”皇甫少华看到我,大喜,只是语气透着些埋怨。
“还说呢。”我眼珠一转,振振有辞:“买碗凉糕去那么久,我只好过去找你,却被人群挤散了,你倒来说我。”说完眩然欲涕。皇甫少华慌忙拉着我的手道:“三弟,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来,快吃凉糕吧。”
“这还差不多,告诉你,以后不许去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