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身份、地位,皆是身外之物,只要彼此真心相爱,就可以克服任何困难。”铁桢的语气忽然低沉了几分。
“大哥是说,他们最后真得结为夫妻了吗?”我欣喜地抬起头。
“萧史是太华山的仙人,他带弄玉一起离开人间,乘龙跨凤而去,从此长相厮守,永不分离。”铁桢轻笑着答道。
“这故事真美,只可惜是传说。”我心中生出许多感慨,忍不住抬起头望着大哥。铁桢也扭头望着我,语气温柔无比:“如果我说,这故事是真的,你信不信?”
我不禁笑了:“世上真的有仙人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不过,世上一定有很多有情人终于成了眷属。”铁桢看着我的眸子被火光映得分外明亮。
我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顿时心慌意乱起来,急忙岔开话题道:“大哥的故事说的真好,不如再说一个吧,我很喜欢听。”
铁桢双眉轻扬,脸上露出笑容:“你若是困了,就睡吧。已经很晚了。”
“不,我还不困。”我勉强压住一个就快出口的呵欠,强打精神笑道:“大哥博览群书,通古博今,一定有很多好听的故事。”
“你真得想听?”铁桢含笑望着我,见我点头,道:“好,再讲一个娥皇女英的故事。”
我听着他温和的声音,眼睛渐渐睁不开。
铁桢柔声道:“尧帝有两个女儿,一名娥皇,一名女英……”话未说完,肩上忽然一沉,扭头一看,不禁失笑。那个反复说不困的女孩,已经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他一时不敢动,怕把她惊醒,过了好一阵,才小心地伸出手,将她轻轻揽过来,揽到自己怀里,轻手轻脚地抱着她,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挪到石台边,缓缓坐下,想了想,侧身脱去孟丽君的小蛮靴,又把自己的靴子除去了。转身搂着丽君慢慢躺在披风上,让她紧紧地依在自己怀里。她的头就枕着他的胸膛,几缕青丝垂下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忍不住伸出手,轻抚她的发丝,只一触,就急忙收了回来。
怀里的女孩睡得很香,象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唇角浮起一抹欢快的笑容。
“小丫头。”低低唤了一声,他也笑了,拥着她,恍似拥有了一切,原先空落落的心,如今都被她填满了,满的没有一丝空隙。一手环住怀中人的腰,另一手扯过身下厚厚的狐皮披风,紧紧地裹在两人身上。披风很软很厚,怀里的女孩也是温香柔软的,让他情不自禁拥的越来越紧。
思绪忽然飞得很远很远。知道阿罕和苏堂很快就会找到他们,这里的一夜,也许是和她单独相处唯一的机会,回到京城,她是不是就要成亲了,嫁给少华。想到这个结果,他忽然很不甘心,她应该是属于他的,只想完完全全地拥有她,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他不想放手,也不会放手。
火堆噼啪响了一声,暴出两点火星。打断了他的思绪,心顿时冷静下来,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女孩身上移开,稍稍侧身,小心地掏出怀中揣着的一团大红绸带,轻轻展开,红绸上写着寥寥数行字迹。铁桢皱着眉,略看了看,沉吟片刻,忽伸手将它掷入火中,熊熊燃烧的火堆,很快将红绸吞没了,化成灰烬,再也无处寻觅。
从香甜的睡梦中醒来,我慢慢睁开眼,天已经微微亮了,慵懒地翻了个身,轻轻坐起来,身上盖着厚厚的狐皮披风,软绵绵的,身下垫的也是狐皮披风,大哥却不见踪影,模糊记得昨晚央他讲故事,怎么就睡着了,一定是大哥把自己抱上床的,想想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急忙翻身下床,将小蛮靴套在脚上,又将狐皮披风拿起来系好,另一件拿在手上,径直奔出去。
洞外是一片琉璃世界,冰雪天地,寒气逼人而来,铁桢立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眼望远处,似乎正在出神,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还未说话,他已经扭过头,冲我笑道:“你醒了,不多睡一会。”
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我不禁想起昨夜的事,脸上顿时滚烫,不敢抬头看他,把狐皮披风塞到他手里,低声道:“大哥,披着吧,冷病了可别怨我。”
“我若是真的病了,你会不会照顾我?”铁桢含笑问道。
“小弟可不敢,还是让郡主殿下照顾你好了。”我笑道,话刚出口,却见他脸色一变,顿时想到玉真是许知远的妹妹,急忙补充道:“大哥,小弟以为,刺杀之事全由海山指使,郡主殿下对此并不知情,大哥千万不要怪罪于她。”
铁桢低头望着我,脸上神情复杂莫名,许久方叹道:“三弟真是善良之人,大哥也希望玉真是无辜的,只是以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夹在我和她父兄之间,只会让她痛苦不堪,回到京城以后,我就要将此事做个了断。”
听出他语气中的决绝,我心中一惊,忙道:“大哥,郡主殿下对您……。”
铁桢轻轻摆手,打断我的话,无声地笑了笑,把披风披上,系紧带子,目视远处,接着道:“苏堂他们就快来了。”温和的声音里夹着一丝叹息,环视左右,这杳无人烟的深谷,竟让他生出无限留恋。逝去的一夜,对他来说,真得太短暂。
海山夺嫡
阿罕和苏堂轻功卓绝,远远地奔在众将前面,天色大亮的时候,终于寻到山洞前。我和铁桢早已静候他们多时,苏堂自是喜不自胜,阿罕也不禁泪流满面,我拉着他们来到山洞中,先和大哥将商量之后的计策细细说了一遍,叮嘱苏堂骑快马拦住少华,命他和他所带领的两千禁军在离京城两天路程的滁州驻扎,等待大军会合。议完事,又把山洞外布置好,才和铁桢一起隐身离去。
众将来到雪岭下,看到的是阿罕和苏堂跪在两座高高竖起的新坟前,放声痛哭,叩头不止。原来丽君的将计之计,就是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