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信,不妨一试。”我鼓起勇气道。
海山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眼神里有一丝犹豫。
“王爷雄才大略,文治武功,想要的,不会只是一个女人吧。”我微笑。暗暗佩服自己,在这种状态下,我还能笑得出来。
“你想说什么?”海山也朝着我微笑。
“一个真正有能力,有作为,有担当的男人,绝不会强迫他的女人。他会让他的女人心甘情愿地爱上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我语气平静,心里却暗暗发麻。
海山亮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语气带着笑意:“这不过是你的缓兵之计,你当本王是傻瓜。”
“王爷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我反唇相讥。
“激将法也用上了。”海山轻笑,手却渐渐停了下来。
我暗吁一口气,冷冷道:“随便王爷怎么想。”
“你这么聪明,不如再想想,我们下一站去哪里?”海山一手支腮,侧过身,极尽暖昧地搂着我。
我勉强控制住想推开他的冲动,冷冷道:“湖州。”
海山微微一愣,旋即放声大笑起来。
我知道,我答对了。
阿桑在外道:“王爷,孟姑娘,该用饭了。”
海山终于松开我,起身笑道:“荷包红鲤,浆汁鲍鱼,再加两样时鲜的素菜,只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坐起身,自顾自整理发髻和身上的衣饰,根本不理他。
饭菜比想象的要丰盛得多,菜也不只那几样,还有新鲜的河鱼炖的汤,十分合我的口味,我大口吃饭,大碗喝汤,不理会海山惊异的目光,吃完后,用清水漱了口,向依旧吃惊地看着我的海山笑道:“怎么,王爷吃不下?”
海山看了看我,忍不住扬起双眉,笑了起来。边笑边道:“有的时候,你真不象个大家闺秀,倒象江湖侠女。”
“王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把船靠岸,放丽君走吧。”我淡淡道。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不能放你走。”海山说完,姿势优雅地开始享用已经变得有些凉的饭菜,方才的时间,他全部用在看我了。
我故作忧怨地叹了口气,假作并未听到他的笑声,离开他,走到甲板上,开始看江上的风景。江面到这里逐渐开阔,再往前走一段,就离江北很近了,到那时,我还能设法逃脱吗?
海山武功比我高出很多,心智谋略也在我之上,要想在他眼皮底下使计谋,根本不可能,只能假装温顺,让他对我消除戒心,才能找到机会,若是能上岸通知地方官府,派军队拿获他,那就再好不过了,明日船就可抵达江北重镇湖州,我还有一天的时间。
夜幕渐渐降临,在船舱里和海山下了一天的棋,累得腰酸背痛,他却依然精神奕奕,兴头十足,是因为我赢了他吗?昨天的五盘全是输,今天的十几盘,我却赢了一半。
最后,我终于弃子道:“我不要下了,好累。”
“那就休息吧。”海山扭头看着床,语气十分暖昧,我顿时头大,忙道:“我也不想休息,只想透口新鲜空气。”
“好啊,我陪你。”海山放下棋子,拉着我走上甲板,从身后轻轻拥着我,我用力推开他,他再次拥着我,用带着些威胁的口吻,贴到我耳边道:“你若再推开,我就做不了君子了。”
知道他说到做到。我心中一惊,无奈,只能任由他把我紧紧地拥在怀里。夜晚的风很凉,海山解下披风披在我身上,一手轻轻抚弄我头上的发丝。这时,有一道清亮的箫声,穿过无边的夜色,传到我耳中。
如空谷回声,山涧清泉,轻风袭来,江水轻漾,柔和婉转,抑扬顿挫。我闭上眼,静静沉浸在动人的箫声之中,象有无数洁白的雪花从天而降,纷纷扬扬,落在我脸上身上,牵动我的思绪,回到雪岭的那一夜,音乐之美,美在震撼人心,美在发人深思,美在知音难觅。
箫声忽一转,吹奏出一支我无比熟悉的乐曲。
“谁令我心多变迁,谁共此生心相牵。情义永坚持遗憾亦可填,未怕此情亦断。谁令我心苦恼添,前事往影相交煎。谁惧怕深情常留在心田,恨爱相缠莫辨。缘份也真倒颠,承受几分考验。无论那朝生死别,心里情似火炎。谁令我心多挂牵,唯望有朝会再见。何事世间情恨永相连,未怕此情易断。”
不知不觉中,我泪流满面。
此情易断(一)
“你怎么了?”海山讶异地看着我。
“这箫吹的太好了,我想见见吹箫人。”我道。努力掩饰住心中的忧虑和不安。箫声是从身后传来的,身后远远的地方,有一艘很不起眼的小客船,斑驳的船体,木质的桅杆,船上挂着破旧的船帆。甲板上悬着昏黄的船灯,和所有长江上的普通客船一样。
海山抬起头,仔细打量那艘客船,看了许久,一直沉默不语。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愤愤道:“王爷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丽君绝不强求。”说完转身就走。
海山从身后一把拉住我,含笑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他说完,扭头吩咐阿桑,“调转船头,靠近那艘船。”
船很快转舵,在客船身边停了下来。箫声已经止了,客船陈旧的甲板上空无一人。海山拉着我纵身一跃,上了船,还未说话,一支闪着金芒的暗器从我眼前掠过,射向一旁的海山,我心念电转,趁海山闪避之机,猛地挣开他的手,飞快地奔向船舱的方向。还未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