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昌王说:“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昌王殿下请。”
送走昌王,严辞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迈步进山门。
聂蓉轻声问:“这位昌王,便是圣上那位一母同胞的弟弟吗?”
严辞“嗯”了一声,再未多说。
回想刚才那一刻与昌王的对视,聂蓉也不知是自己失仪,还是昌王失仪。
她的确不该偷看昌王,可昌王那样看她,好像也不该吧……而且那昌王看着年轻,不到三十的年纪,虽然五官也算清秀俊朗,但那眼神总让人有些不舒服。
自然这些想法她一句也不敢多说,反正她待在后院,一般也是见不到这位殿下的。
到了寺内,她挨着如来佛祖,十八罗汉,地藏菩萨等等各位菩萨一一拜过去,严辞却只站在她身旁,腰也没弯过一下,她觉得这样对菩萨多少有些不敬,但又不敢指摘他的不是。
后面到了送子观音堂,聂蓉越发诚心起来,仰头看着观音像,敛下衣裙,在蒲团上跪下。
没想到严辞也撩了衣摆,在蒲团上跪下。
她诧异地看向他,他一边理着衣袍袖口,一边回道:“这事我不求,你一人求也没用,别费了你一片虔诚。”
聂蓉一阵羞窘……他说得还挺有道理。
双手合十,她在心中默着所求之事,随后以头触地,拜了三拜。
出观音堂,严辞问她:“求的什么?”
聂蓉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问的,红了脸道:“自然是……早日有孕。”
严辞笑了笑:“早日有孕,还是一举得男?或是龙凤双胎?”
聂蓉被他弄笑了,嗔声道:“求菩萨,哪能要求那么多,只要有孕就该感谢菩萨慈悲了。”
前面一道台阶,他牵过她道:“那以后就少喊‘不要’,菩萨会生气,努力还在各人。”
聂蓉一愣,待反应片刻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顿时羞得面红耳赤,略带责怪道:“佛门重地,你……”
提这种事,想这种事,这样大不敬,菩萨怎么可能同意她所求!
严辞却像没事人,仍然是笑,拉着她往前走,说道:“在这里转一转,等下就在寺里吃斋饭?”
聂蓉点头,慈安寺斋饭声名在外,她确实想尝尝。
转了一会儿,到开斋饭前,她同青梅一起去如厕,严辞就在饭厅内等着。
慈安寺女厕藏得深,还在寮房旁,两人去完回来,却在一道院子旁听见说话声。
“我就说这严辞怎么非要较这份劲,人家把他退婚了还硬要娶回来,原来那聂小娘子竟是这般绝色,要我也舍不得!”
“那眼睛,那脸蛋,就那身细腰,掐在手里该是多销魂,我只看了她一眼,这半天都在想死命弄她。”
“可惜这严辞风头正盛,要不然王爷就算抢了过来留一宿也不在话下。”
“这严辞……唉,扫兴,晚上去百花楼看看吧,看有没有什么入得了眼的新货色。”
……
这院子上有花窗,看不见人,却能将里外声音听得清清楚楚,聂蓉只听了几句便拉着青梅轻步快速远离,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泪流满面,又悲又恨。
刚才那声音,分明就是那位昌王殿下的,另一人想必就是他手下爪牙,那样尊贵的人,却在背后如此污辱她,简直没一点德行!
青梅安慰她道:“好在他还顾忌侯爷身份,不敢真做什么强抢民女的事,以后也见不着,姑娘别往心里去。”
聂蓉点点头,拿手帕出来将眼泪擦干,压下胸中悲愤,哽咽道:“我们快回去吧,别让侯爷等久了。”
回到斋饭厅前,严辞倒多看了她一眼,似乎察觉到什么异样,问她:“有遇到什么?”
聂蓉摇头:“路上树多,眼睛里飞了蚊子。”
严辞将她红了的眼睛细看一阵,又问:“现在好了?”
“嗯,好了。”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