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奴跟着帮腔:“仅仅是几个问题,不会耽误您的时间。”
廖夫人无可奈何:“就在这儿问吧,快一些,我还要盯着他们准备年夜饭。”
雪花乱飞,风不断卷起雪雾,这样的环境下很难细问,王靖潇只能拣重要的说:“您昨晚最后一次见到文公是什么时候?”
“酉正三刻。”
“这么清楚吗?”
“我时间观念很强。”
“见面都谈什么了?”
“说些家常。他说要去明正堂等忏奴,然后就走了。”
“没有异样?”
“没有。”廖夫人进一步强调,“他和往常一样。”
“之后您去了哪儿?”
廖夫人抿嘴不语,最后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才说:“回鸢楼。”
“什么时候离开的?”
“没离开过。”
这点倒是跟慕伶人的话吻合。王靖潇又问:“文公的茶水是谁准备的?”
“什么?”廖夫人不太明白意思。
“我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文公在明正堂的茶水是谁准备的。”
“是我。”
“准备了什么茶?”
“苦荞茶。”
忏奴道:“为何不准备父亲喜欢的云雾茶?”
廖夫人一斜眼,冷声道:“就是你们这帮子人惯着他捧着他,表面上事事顺他心意,可却不知这是害了他。庄主喜欢在云雾茶中添蜜,你们就猛给他加蜜糖,郎中都说了,他现在要少食甜味。苦荞茶虽然口感苦涩,可却能舒心平喘,对身体大有益处。”
忏奴被说的哑口无言,索性不去看她,只当眼不见心不烦。
王靖潇道:“何时送的茶水?”
“大概戌时一刻。”
“您亲自送的?”
“阿茗在门房值守,我亲自送到那里,然后由阿茗转送。”
王靖潇沉思片刻,接着道:“昨夜二庄主可曾去过明正堂?”
“我听他说要去找庄主,具体去没去可就不知道了。”廖夫人声音疲惫,说话时吐出的雾气缥缈四散,像是某种凌烟,飘忽在雪花中。她哀叹:“要是阿茗还活着就好了,他在明正堂外院的门房守夜,有谁去过他最清楚。”
“阿茗曾说他中间睡过去一阵。”
廖夫人骂道:“偷懒的奴才!要是眼睛睁大些就没有这些事了。”说着手扶住脑袋,眉心微蹙。
“夫人身体不适?”王靖潇问。
“也没什么,经常头疼,有时候发作起来疼得昏天黑地,恨不能把脑袋削掉。”她打开随身香囊,从中拣出一粒香丸,身旁的侍女则从另一个随身携带的布袋中拿出个类似旱烟的东西,香丸放进旱烟袋,不一会儿就生出浓郁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