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没人欺负我吧?”蓝姗失笑。
“怎么没有?”陈悠然故意朝她倒过去,把人压在了床上,“恶狠狠”地道,“我这不是在欺负你吗?”
一边说,一边伸出两只手,去挠她脖子、腋下和腰间的痒痒肉。
其实蓝姗在这方面并不敏感,但被陈悠然一碰到,她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地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扭着身体躲避陈悠然的攻击,“啊,你竟然敢欺负我!我要……哈哈……我要回去告诉我悠然姐姐,叫她挠你!”
陈悠然也跟着笑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下。
蓝姗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反击,翻身压在了她身上,于是攻守立变,陈悠然开始躲避蓝姗的攻击。
直到两人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蓝姗才放过她。两人喘着气躺在床上,陈悠然侧过身,看着笑得出了一身薄汗的蓝姗,目光温柔,“放心吧,悠然姐姐会保护你的。”
“嗯,姗姗姐也会保护你。”蓝姗眼中含着笑意道。
这一瞬间,陈悠然很想抱抱蓝姗,但更怕过于靠近的距离会让蓝姗察觉到自己鼓噪着的心跳。于是她只能躺在那里,用视线描摹蓝姗的模样,将之刻进心底,藏在最深的地方。
不过对蓝姗来说,这样悠闲的时光其实并不多。
除了学习之外,她还在自学服装设计方面的内容,而为了能够学以致用,她不得不在周末报了一个绘画班,加上本来跟陈嫣然一起报的舞蹈班,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或许是因为审美水平高的人在绘画上也会有加成,蓝姗的学习进度相当快。到陈小米过生日之前,她已经能像模像样地画出一幅完整的画,也开始将自己构想之中的服装一一绘制出来。
为了画这些图,蓝姗可以说是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用上了,有时候甚至连吃饭都顾不上,就连梦里,都是各种各样的图纸。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那么喜欢这些东西。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了某一件事如此沉迷,甚至忘记了之前做的所有规划,只沉浸在这一件事情之中。
这种状态显然不太正常,陈悠然很快就发现了。但是她没有打扰蓝姗,而是放纵她继续下去。
只是在蓝姗忘了吃饭的时候,她会主动端起碗,在一边投喂。
“姗姗姐这种状态,是不是不太对啊?”陈嫣然见蓝姗的表现已经夸张到了这种程度,不免有点担心,“姐你都不说说她的吗?”
“别打扰她。”陈悠然说,“阿树难得有喜欢的东西。”
有时候,陈悠然觉得,蓝姗理智得不像一个人。她的一切,包括情绪和思想,都被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永远不会出格。她始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直保持冷静,判断一件事的标准只有合理与否,不涉及自身的喜好与厌恶。
不会委屈,不会难过,不会放纵,不会失控。
可是,陈悠然却希望她能冲动一回,不去考虑后果,不去计较得失,不去衡量这样做值不值得,只是因为她想。
而现在,蓝姗正在做的,无疑就是这样一件事。她喜欢的,能够让她眼睛闪闪发亮,忘记周围的一切沉入其中的事。
这种状态必然不会持续太久,所以才格外珍贵。反正不会浪费太多时间,为什么不顺着她的心意呢?
如此投入,画出来的图纸自然也十分漂亮。
或许是因为已经在脑海里雕琢了很久,这些图都十分令人惊艳。就跟蓝姗之前说过的那样,是将苗族服饰的一些特点融入了时尚的设计之中,落在各种细节处,有种十分独特的、耐人寻味的美感。
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象,这些衣服真正穿上身会是什么样子。
如同陈悠然所想,蓝姗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结束了。画完最后一张图,她就猝不及防地陷入了沉眠之中,整整睡了十六个小时,醒来时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听陈悠然形容起她这几天的状态,蓝姗都有些不相信那是自己。
不过其实,这种特点,当初她熬夜给陈悠然做裙子的时候,就已经初露端倪了,不是吗?
遗憾的是,很快她们就会发现,这些图除了惊艳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蓝姗在网上把她的图发给了林厂长,得到的反馈是,这些衣服做不出来,因为没有相应的布料。如果真要做的话,得先去厂家那边定制布料。根据他的经验,目前市场上没有类似的布料。
广东的服装厂,大部分的布料是从江浙那边进货。要找能生产所需布料的厂家,就得亲自去那边走一趟。不过林厂长说,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因为苗族大都在西南这边聚居,用来印染和织布的原料也是当地才有。去江浙找货,等于舍近求远,未必能够找到。
最好的办法,是在本地寻找厂家合作。
但根据蓝姗的了解,大部分苗族服饰都是手工制作,最多用缝纫机辅助。至于工厂那种流水线生产,目前还没有见过。毕竟她们大都是自给自足,并不对外销售,产量不高。想要找到能够提供大量布匹的供应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面对这种情况,陈悠然又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其实她们完全可以自己开一家工厂。
一来蓝姗有人脉,也有优势,二来从源头开始控制原材料,也可以确保产品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