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种破地方,真是一个土包子。”毫不客气地打量了一下静默的关小白,孙艳雪冷声辱骂着眼中盯。
踏进这座尘封在记忆里的老宅,孙艳雪便记起当年在这里受到的屈辱。她被退婚,让她沦为笑柄,她不服地闯入关宅,却被关家三位孔武有力的兄长架了出去,不但丢了她自己的脸,还伤了孙家颜面。
这一份仇怨,日日夜夜都折磨着她,现在是时候将这笔账讨回来了。
关小白落寞地瞧着她登堂入室耀武扬威,心思凌乱。
“你哪里配得上澜当家呢?你是有治家之才还是精通琴棋书画?或是你有辅助澜当家的能力?你有吗?”
“我……都没有。”关小白很老实地回答。
“这些,我有!而且我西城孙家,在长安经营多年,家财万贯,府中丫头都比你机灵千倍,你拿什么跟我争?”
仅着单衣出屋的小白想转身进屋,却被孙艳雪的家丁拦住去路。
“关小白,我一直以为你们家是一群傻子,后来想想,你们狡猾得很呢!”孙艳雪大步上前,她尖尖的指甲嵌住关小白巴掌大的小脸,“关家真是把仁义道德、古道热肠演得最好的人家。你们收留澜当家,然后用恩情困住他,让他没有办法做出他想要的选择。”
好痛!抹着蔻丹的指甲扎入她的皮肤,然而令她瞪大眼睛、滚落泪滴的,却是孙艳雪的一席话。
是他们用恩情困住了澜哥哥吗?
“人在做,天在看。瞧瞧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谁想到你的心是如此狠毒?当年若不是你以死相逼,澜当家会娶你吗?可是有人亲口告诉我,你在知晓我即将嫁给澜当家时,哭着逼他退婚的。”
“少在这里颠倒黑白。”关小白狠狠拍开孙艳雪的手,奋力反驳。当年她哭,是因为爹私下答应了孙家,她闹,是因为澜哥哥是她喜欢的人。
“你还嘴硬!在此之前,他有说过喜欢你吗?说过要娶你吗?”
急促的呼吸停了,关小白深受打击,难掩惊愕,如遭当头棒喝。
她的澜哥哥只对她说过“相信我。有我在”,从来没说过他爱她。
仿佛多年的假象被猛烈地撕开,风长澜是因她哭闹才放弃自己的心愿,违心的与她成婚,并非真心喜爱她?她还记得那个时候他沉着脸吻她,要她相信他。
相信他什么?相信他这个食客可以满足她所有要求?
他一直顺着她,她跑出去玩,他为她干活,她在外闯祸,他替她完美善后,所以当她执意要他时,他也像满足她所有心愿一样满足她,而不是爱她?
一连串混乱的臆测令人心乱如麻。
“澜当家一直眷恋的人,是我,关小白,挖干净你的耳朵听清楚了,他喜欢的人是我孙艳雪!别再缠着他不放。”她高声说道,总算吐出了多年积下的怨气。
“我不相信,你胡说。”她空洞地反驳。多希望孙艳雪说的不是实情,可一切又令她不得不相信,痛苦的隐忍改变不了任何背叛的事实。
“不信吗?”孙艳雪笑得好得意,咯咯咯的声音在夜色里听起来显得万分诡异骇人,“这应该是你的银锁吧!”她从怀里拿出风长澜昨日交给她的银锁。
孙家家丁手里明晃晃的灯笼照亮银锁,锁儿澄亮,小银铃悬在两旁,锁身堆满吉祥的云纹,云纹中央是她的闺名。
这把锁,不会错,是她赠给风长澜的定情物。
他把它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裙下的双腿一软,关小白支撑不住浑身的重量,半跪在地面上。
他竟然把她的东西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关小白被强烈的空洞感吞没。她还在坚持什么呢?什么都留不住了。
“知道他为什么把这个给我吗?”孙艳雪道:“他是要我来告诉你,他的心不在你身上,其他女人,包括他的妻子在内,都无法与我相提并论,我可以随意处置别的女人送给他的脏东西。”
关小白双眼通红,咬牙想站起身抢回银锁,那是等同于她的信物啊。可她双腿还没站稳,即被孙艳雪带来的人狠狠压住两肩,重新跪到地面上。
孙艳雪用力扯掉银锁两旁的小铃铛,再把锁扔到地上,“给我踩,狠狠地踩。”她指使其他家丁上前,踩烂那把小小的锁。
“关小白,这样你该有自知之明了吧。”说话间,孙艳雪用力掷出断掉的小铃铛,在夜空中划出一条银丝般的光亮。
小铃铛与银锁从此再也寻不着彼此。
“回府吧。”孙艳雪心满意足,今日的示威,她可说是占尽上风,拿到锁片的那刻她就想这样做了,此乃一石两鸟之计,既可以逼走关小白,二来也暗逼澜当家尽快离开关家,她知道他还在犹豫。
带着气势汹汹的家丁,孙艳雪面带得逞的狂妄,踏出关家老宅。
僵跪在地的关小白瘫软地靠着树干,静得像死了一般。
失去的,是一切,留下的,只有空茫。
“姐姐,你怎么了?”君莫笑是第一个发现她的。“姐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