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行李箱,箱子里还真有不少东西,但都是些能被称得上是破烂的东西。几张不同面值的钞票,两块断掉的碎金块,一条断了链的手表,五颜六色的风铃,还有半瓶烈酒的酒瓶子,几发狙击枪子弹,有着些许破损的玩偶……各种各样的杂物堆满了这个不小的行李箱。
“不是……除了这大炉子,还想让我买下这些?”我看向张言河,一般我不确定的时候,我的好兄弟会给我个准确的答案。
但还没等张言河回答我,聂远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但他想起银烁是先擦了擦手再握的我的手,于是又收回去在身上胡乱擦了擦又再次握住了我的手。
不是……我本来手也不干净,他一握给我弄的更脏了,然后他又擦了擦手去握我的手,又把他自己擦干净的手弄脏了,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然后更反应不过来的事出现了,“这位额,寒、寒露,你们雪原还缺人吗?”他看着我的眼睛,然后低下了头,又偷偷抬起来看看我的反应。
张言河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先对着聂远点了点头,而聂远也看出来了我做什么决定要先问问张言河的意见,也将目光投到了张言河身上。
“寒露,他们想参军,他们住的简陋还吃不上饭,咱们人手也严重不足,我觉得可以。”我的好兄弟是这么说的。
参军?我看了看那片黑压压的难民,老弱病残都有,还有不到十岁的孩子,我们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但张言河说的很对,我们的确已经缺人缺到饥不择食了,雪原集团军里真正能打的也就我们两个,剩下的四千个新兵蛋子刚刚接受了非正规的训练学会了使用枪械,这还是不计算命中率的情况下,战力严重缺乏。
我又看了看脚下敞开着的行李箱,那里面的东西都是难民们各自珍藏的宝物,现在他们宁愿用它们换取一条能走下去的活路。
难民们的眼神里带着祈求,我能从那小小的瞳孔中看到他们心底的微小火焰,那是名为希望的星星之火。
“我明白了。”我小声对聂远说道,同时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早上六点,“让想走的人收拾收拾东西,带上老婆孩子,我只等到下午三点。”我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严实,表示我收下了他们的希望。
聂远冲下面的难民喊的话我就不管了,我转头往底下走去,“副官,通知雪原列车,下午三点前在甄选城北站等我们。”我对副官交代道。
“运货的?”副官一怔,然后打开他的生存辅助仪通知了雪原要塞里的守军。
“我要一辆装甲运兵列车,后头拖个带固定锁的运货车厢。”我详细地交代了我的命令。
我们静静地走到了难民窟楼下坐下,看着跑来跑去搬运行李的难民们,我竟然有些感慨。
“我有一瞬间感觉雪原要塞不会再次陷落了。”
“是的,你不是艾里留克,你会成为一个更好的雪原主。”
我和张言河碰了个拳,然后静静地坐着看自己的生存辅助仪上最近有有了什么新闻。
“说起来,我明明伪装的这么好,他们怎么发现的我是个军团长。”我心想聂远当时明显就是冲着我将行李箱搬运到我面前的,他不可能正好猜到我是雪原集团军的头儿。
更何况我们三个都没穿军装,连走路的姿势我都没用齐步,而是换上了牛仔们六亲不认的步伐。
“哦是我说多话了。”张言河平淡地解释道。
我尬笑了两声,要说张言河说多了话我是肯定不信的,尤其是他自己承认,那就更不可信了。
不过既然是他的主意,我当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咱们也收拾收拾,回家了。”
我把牛仔服换上了整齐的军装,看着被强力胶勉强粘上的靴跟,回去后又得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