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张言河刚支起来的帐篷就在旁边,张言河和亚叶分别迅速将我和那位伤兵拖进了帐篷里。
张言河小小的双人帐篷一瞬间挤了四个人,我可真庆幸我和张言河习惯住一个帐篷所以他没买个单人帐篷,不然我们四个都得死在外头。
“呼、呼……”死里逃生的我们大喘着气,还没有从突发的状况下反应过来。
为什么这雪是有毒的?刚刚那光柱又是什么?外头现在怎么样了?我的脑袋及其混乱。
虽然隔着帐篷看不见外头,但听着外头的声音肯定不怎么妙,尖叫声四处起伏。
我甩了甩头,不行,这时候应该安心下来处理伤口,一旦病毒蔓延到心脏,那就算是甄选城的医疗技术也无力回天了。
我先翻开我掌心的绷带,看着发黑的伤口逐渐恢复成了红色,我这边应该是不会感染了。
那么接下来是另一位士兵,我先给他撸起袖子,他手臂已经从手掌黑到了手腕,随着血液流动,感染病毒在由手臂往躯干蔓延。
我刚想伸手拿感染药,“这个。”亚叶递过来一支注射器,里面摇晃着不透明的白色溶液。
“液态抗感染药不是没了吗?这白的是什么玩意?”我问她,虽然是亚叶递过来的,但我也不能直接给伤兵注射啊。
“我把抗感染药片磨碎了冲水,但愿能起效吧。”亚叶的背包落在帐篷外面了,要是我们有谁敢伸手出去拿到,药品的问题就解决了。
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言河,火!”我冲张言河说了一句,他把帐篷里的一张废纸揉成球,然后把一枚子弹头拔掉,火药放在步枪的击锤旁边,随着他扣下扳机,一点火星顿时燃起了那团纸。
瞧瞧,我身边总是有这么好的队友,没有液态的抗感染药,亚叶能用药片磨碎了冲出来,没有打火机,张言河也能给我弄出火种来。
我将注射器的针头在火上仔细过了一下,说真的,对于我来说,给针头消毒就三个程度,有酒精的时候用酒精,没酒精的时候用火,要是连火都没有了就用唾沫在嘴里过一遍。
我按住伤兵的手臂,将针头扎进了黑色还没蔓延到的位置,然后将白色的溶液推了进去。
在喂伤兵吃下药片后,我们将他平放在了帐篷靠后的位置。
张言河小心翼翼地拉开帐篷一角,然后又迅速拉上了拉链,“还在下,我们目前被困住了。”他说道。
但外头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尖叫与哀嚎的声音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的爆炸声,我们听的真真切切,是阵地前方的地雷被引爆的声音。
“发现感染者!一大群,在山谷口往我们这边冲过来了!”我们的生存辅助仪中发出了前哨的报告。
一瞬间,猛烈的炮声和火力点发出的枪声掩埋了这片阵地,“都出来迎战!敌人的数量没有我们人多,再拖下去它们过来了就都得死!”东部防线的指挥军官先发出了指令。
接着是西部的指挥官也发起了进攻的命令,我们知道,我们中部防线自然也不能例外。
“伤兵可以留下,你们在这里等着。”张言河把头顶上的军帽一扔,套上了那边伤兵的钢盔,“说实话,我觉得还是这顶钢盔适合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反而军官戴的不如士兵安全。”张言河把战术手套一戴,防弹面罩也卡到了脸上。
接着他就一头钻出来帐篷,其他帐篷里的士兵们也都纷纷接到指令,从自己藏身的地方钻了出来。
他们中许多身体都没有张言河包裹的严实,黑色的雪花无处不在,腐蚀着他们裸露在外的手和脸,但他们只是相互搀扶到火力点附近向山谷的方向开枪。
“可恶,怎么又自己走了!”我猛地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支橙红色的安乐剂一下扎进了左肩琵琶骨下方的位置,那里的肌肉距离心脏最近,能在最短时间里将药效蔓延至全身。
亚叶看着我将那管血清注射进体内,“寒露,那是什么血清?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问我道。
但我没回答她,只是用刚刚给伤兵注射的注射器扎了自己的手指一下,明明血都出来了,但除了感觉有点痒痒的,其他没有什么感觉。
“亚叶姐,那兄弟还有三分钟应该就能恢复健康,你在这照看一下,我去帮张言河。”我掀开帐篷就飞奔了出去。
刚探头,一片雪花就擦过我的脸,但我根本没有感觉到,继续往前跑去。
当我站在一个沙袋叠高的火力点上时,大伙已经各就各位的忙起来了。
四个半人高的箱子分别被堆在机枪手两侧,箱子顶端搁上了一块木板用作遮雨棚,而更多的士兵就顶着一块木板,趴在沙袋上往前射击。
我看见近三万的感染者朝我们飞奔了过来,但最明显的却是那大片感染者背后的一只巨型特殊感染体。
它有八米多高,快十五米长,巨大的脑袋比解放卡车的头还大了好几圈,通体乌黑,背上有一根根的尖刺刺出,两条有力的前肢扒着地面,但身体后面却没有后肢,仅仅有一条粗大的尾巴。
我一眼就看见了它,“这只跟特殊感染体应该是巨颚的一个分支。”阿列克谢大叔当时在希望谷是这么对我说的。
没错,这只特殊感染体从形态上看几乎跟我逃出希望谷时遇到的那只一模一样,除了颜色是全黑,那只是灰色的,而身体上明显现在我面前这只要更大。
“这就是……西陆七大恶魔之一的雪原梦魇——巨颚体!”我迅速将双手的左轮抬了起来,在生存辅助仪的屏幕上看着也没什么,但真正遇到了真的触目惊心。
张言河在一开始就盯上了它,对于张言河来说,打中这种脑袋巨大又移动奇慢无比的怪物简直比平时他打的靶子都容易。
但随着他一梭子下来,四十发子弹全部命中巨颚的头部,但它完全跟没有事一样继续往前移动。
“啧……怎么可能。”张言河直接把弹夹往后一扔,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夹,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哪还有时间慢悠悠的把弹夹放回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