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人生最好的年华,谢美玉是在狱中度过的,别人亲属来探亲的时候她也渴望,陈建强只来过一次,就是那一次来问她话。
陈建强为什么会想起来?即便是他想起来,他难道就没有想想自己对他那么好?她那么疼他爱他?
女儿来看过她一次,跟她说她在港城拍电影,很忙,也很远。
听见女儿做了大明星,谢美玉心里乐开了花儿,上辈子她看电视里说的,那些大明星赚钱可容易了,还一个个都嫁入豪门。阿弥陀佛!不管道路如何曲折,都达到了终点。
后来女儿给她寄东西写信,告诉她,她嫁给了一个富豪。
一切如愿。现在总算盼来了出狱。
“谢女士,二太太在江城等您了。”
女儿派了人来接她,从劳改农场到江城,被安排在大酒店里住了大半个月。
那个人给她跑证件,帮她办理了去港城的探亲证,带着她买了很多东西。
等她探亲证办出来,女儿飞过来,雅茹穿着合身的套装,言谈举止,乃至说话的口音跟上辈子看的港台剧里的人一模一样。
母女俩抱头痛哭,诉说离别之情,陈雅茹说着这些年受的委屈。
“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那样?他说您知道。那时候我走投无路了,他是我在外面唯一可以找的人,他压根不理我。”
虽然有些事情她做得确实不对,她对陈建强是真心实意的好,雅茹也是他带了这么多年的,就算他想起上辈子,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感情?谢美玉叹息一声:“男人都是没良心的东西。”
“所以我才不会跟男人谈什么感情。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才要紧。”
“那个死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提起庄玲玲,陈雅茹拉住她妈的手:“以后您可不要死丫头死丫头地叫,对她的不满全部放在心里。上流社会就是背后给她捅刀子,你面子上也要和和气气的。人家现在生意做得很大。跟永年是生意上的伙伴。”
听见这话谢美玉终究是意难平。陈雅茹握住她的手:“妈,眼光要放大,你当年就是局限于小处,图她的那个名额,千方百计要弄到手才搞成那样的。有什么委屈,有什么要报的仇放到以后。”
“如果不是她,你这些年也不会过得那么艰难。”
“没事,现在不很好吗?”
从江城到港城只有两家航空公司的航班,一家是华国民航的,一家是港乐航空的,陈雅茹不喜欢华国民航的航班,自然选港乐的航班,陈雅茹选了公务舱,让妈妈感受一下有钱人的享受。
“好了,你是不是吃饱了空啊?这种毛线钩的小鞋子,真以为玲玲会给孩子穿啊?”费家杰受不了老婆这吃饱了撑着,自从玲玲怀孕,就开始打毛衣,钩小鞋子。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我都是用的宝宝绒线,很软很软的。买的哪儿有自家做的舒服啦?”柳雪梅伸手戳费家杰的脑子,“你的事情我不管,我的事,你也少管。屁话不要多。”
柳雪梅边候机边勾小鞋子,看见费家杰要抽烟:“抽抽抽,身上味道那么大,今天晚上给我睡客房里。”
费家杰不敢点燃香烟,把香烟放在鼻子下面闻着味道,坐在柳雪梅身边,儿子出国读书了,现在就他和柳雪梅两只老猢狲在家里,反正他已经习惯了被柳雪梅叨叨的日子,她要是不叨叨家里就更冷清了。
谢美玉母女俩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情形。
费家杰这些年不是在报纸上,就是在港城的社交场合看见陈雅茹,他现在皮厚了,反正谁不知道他有个做艳星给蔺嘉旭生了儿子又给秦永年生女儿的亲生姑娘。
只要不是他们到他面前说三道四,他就当成无事发生。他们之间就是见面了,能不打招呼就不打招呼,要是真打招呼,陈雅茹叫他:“费老板。”
他也称呼陈雅茹:“二太太。”
反正港城还有闵玉仪这样给自己亲儿子打工,称呼亲儿子“容先生”的。他也不算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