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强来到西北局已经半年了,一个对生活没有所求的人,也就无所谓适应不适应,反正有的时间,都扑在带徒弟,做事情上。
他有上辈子的记忆,作为一个上辈子航空公司技术一把手,他的水平在当下整个华国可能都是翘楚。
西北局的赵局长听见小葛说给他放最顶尖的人,起初还不信,半年一过,乐疯了。
见葛家康一次就感谢一回:“到底是咱们民航里的老大哥,就是大气。”
西北局整体条件不如华东局,但是赵局长给陈建强的待遇却远超过华东局,陈建强不要大房子,赵局长还是给他安排了一室一厅带厨卫的房子。还跟机务的人嘱咐,要会看眼色,好好对老师傅。
陈建强上辈子算是个踏实的人,这辈子前半段浑了这么多年,自从知道真相,女儿是被他自己逼死的,又没有勇气再死一次,只想踏踏实实做事,虽然无法赎罪,好歹空虚的时间少了,胸口不会那么疼。
吃了一碗羊肉泡馍,换了工作服,看看上中班的那帮小子去。
“师傅来了,让师傅给看看。”
三叉戟这个机型在国内有三十多架,全世界一共才生产了一百出头,保有量少的飞机,往往问题多,已经飞了十来年,小毛小病不断,跟波音的飞机比,哪个飞行员不嫌弃?要淘汰,前提是得有钱,现在国家不是没钱吗?
修修补补再三年吧!陈建强跟小伙子们一起寻找问题。
“陈师傅,电话!”
陈建强放下扳手:“你们先看着,我去去就来。”
他快步跑过去,那个同事说:“说是你女儿打来的。”
女儿?他没有女儿了。当然庄玲玲对外还是他的女儿,不过这个女儿他高攀不起。庄玲玲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他进去拿起电话:“喂,玲玲啊!”
对过的陈雅茹听见这个称呼,塞在胸腔的棉花变成了石头,她哽咽着:“爸爸,是我啊!”
听见费雅茹的声音,陈建强从心底里排斥费雅茹,从本质上费雅茹是害死女儿的帮凶。
“哦!”陈建强一下子连基本询问的话,都问不出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
陈雅茹听见陈建强这样绝情的话,崩溃地叫:“难道连爸爸都不要我了吗?我是您的女儿啊!”
“我的女儿叫陈玲玲。”是陈玲玲,那一个无声地死在水里的陈玲玲,只要有些微念头,陈建强就心疼地不能自抑。
“爸爸,你是不是恨我接了电话没回来,我实在是没办法回来,那个时候我如果回来……”陈雅茹还在说,对过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听筒里是“嘟嘟嘟”的声音,陈雅茹不敢相信这就是对她千依百顺的陈建强,不相信他的心肠会这么硬。她再次拨打电话过去,那边一个带着西北腔的声音:“费小姐,陈师傅让我跟您说一声,他不是你爸爸,请你以后别再打扰他。”
陈雅茹木然挂断了电话,浑身发冷,连陈建强都不要她了吗?他跟人说她是“费小姐”,他真的不要她了,为什么爸爸能这么绝情?
电视里有人在分析蔺家已经到了绝境之地,连带之前宜澜股份业绩造假,管理混乱也拿出来鞭挞一番。当初说什么大房和二房完全不同,现在看来一丘之貉,完全没有什么不同。
“fy执行总裁庄玲玲小姐在三年前的一次企业家访问团晚宴上指出蔺家问题重重,如果不能暂缓发展脚步,理顺管理,非常危险……”
有了傲人的战绩,庄玲玲的话犹如金科玉律,也间接导致了弘熙集团股价一再下挫。
采访方信金融的人:“庄小姐和容先生初次来港城,十天之内六十万的本金翻到两百万,这都是有交易记录的,三百美金左右每盎司的成本购入黄金,均价接近八百出货。还有美国国债……”
“市场有传闻,乔老先生和王老先生应庄小姐和容先生的邀请,将去美国参加fy组织的聚会?”
“我们许晖先生已经出发了,不过他是顺带过去度假,具体情况,等许先生回来,你们问他?”
这个时候插播了一条新闻,弘熙集团董事会主席蔺金生接受记者采访,说他们将赴美国参加fy举行的聚会。
“庄小姐非常热情地邀请了我们……”
蔺金生与有荣焉的表情,看得陈雅茹刺目。她以为如果嫁入蔺家,容远回到蔺家庄玲玲到时候就该叫她做婆婆,她就能狠狠地报复庄玲玲,以消心头之恨。现在她孩子生了,蔺家还没进去,而且蔺家快倒了,想要有活路还得扒着庄玲玲?这一切多么可笑?
菲佣牵着孩子的手,咿咿呀呀地走到陈雅茹面前,想着以后自己可能就要带着这么一个孩子,陈雅茹焦虑万分。
时间很快过去,蔺家祖孙三代上了飞机。八十出头的老人了,长途飞行,还要转机他们提前一天出来保证了老爷子在中间有时间倒时差。
美国这里,听闻庄玲玲要去赌城,印度兄弟神秘兮兮地跟她说:“lda,赌城虽然是男人的天堂,但是也有让女人激情的地方。”
庄玲玲眼睛闪亮亮:“哦?”
“我都一个堂叔在那里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秀。”
看着那货摇头晃脑,一脸想说还要装便秘的表情,庄玲玲伸出她的如来神掌把大兄弟差点拍成重伤之后,他终于交代了,他堂叔在赌城开了猛男秀。
卧槽!这个年代就有了吗?庄玲玲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小手手捂住了嘴巴,镇定自若地感谢大兄弟提供了线索,这次老中青三代女士全来了。男人的天堂也有女人的最爱啊!
夏天的赌城,街道上都有穿着比基尼闲逛的美人,甚至还有愿意展示人体的艺术家,用油彩做衣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