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灿雨好半天才苏醒过来,他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我捆了起来后,立刻破口大骂起来。我却在一旁微笑着,一直等待着他闭嘴。
果然,五分钟后,他停了下来,他知道这样做只是徒劳的,只得恨恨地看着去我说:&lso;你到底想干什么?&rso;
我玩弄着手中的一把锋利的钢刀,微笑着看着他。那把钢刀是我从道具组那边偷来的,是管理道具那个老王从西藏买回来的藏刀,绝对不是假货。
陈灿雨看着我的表情,脸都吓白了,那不争气的冷汗又从他那几乎秃顶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他结结巴巴地试探我的口气:&lso;你……你是不是……在和我……开……开玩笑?&rso;
我没有回答他,手一伸,那把锋利的藏刀立刻在陈灿雨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口子。
&lso;哎哟!&rso;陈灿雨立刻像杀猪一样大叫起来。
我忽然意识到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叫声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立刻用地上的一块抹布将他的嘴给堵上了。
陈灿雨的表情变得十分可笑,两眼睁得比平时都要大得多,整个脑袋不住地向我摇晃着,嘴里含糊不清地&lso;嗯嗯嗯&rso;地想说着什么。
&lso;你想求我放了你?&rso;我冷笑一声。
他那滑稽的近秃头的脑袋立刻狂点头。
&lso;我可不想放你,你知道吗,你这个人有多令人讨厌、恶心吗?&rso;我根本不理会他。
陈灿雨那颗脑袋又是一阵猛烈的点头,似乎他也知道平时的为人有多差。
我忽然把刀口放在他的脖子上,他立刻吓得一丝也不敢乱动了,一双眼睛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
我突然觉得这样有点好玩,正想继续这样折磨他,但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一丝女人的叹息声!
我和陈灿雨似乎同时都听到了这个声音,立刻安静下来。我静了一会儿,侧耳倾听,但却没有再听到任何声响,就在我以为听岔的时候,忽然,那道轻微的叹息声立刻又响了起来。
我猛地一下跳了起来,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地下室里本来就略带冷意,虽然是在夏季,但我仍然可以体会到那种透骨的寒气渗入我全身每一个毛细血管!
陈灿雨的表情似乎比刚才更叫恐惧了,被捂住的嘴里发出&lso;嗯嗯啊啊&rso;的声音,全身奋力挣扎着,想挣脱绳索。
叹息声断断续续地回荡在整间地下室内,我怀着巨大的恐惧,仔细打量者这件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整个房间是直接在地下的石块上敲凿出来的,没有窗子,只有一道狭小的楼梯口通往地面,整个地下室阴暗潮湿,可能是以前的主人摆放物品的地窖。
整个地下室里除了地上散落的一些干草之外,还有一张案几乎乱地丢弃在墙角,案几下面,乱乱地堆着一些东西。
这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叹息声似乎正是从案几下那堆东西传来的。我怔了好一会儿,看了看慌乱不已的陈灿雨,咬咬牙,拿起只剩下半截的蜡烛,慢慢地朝案几走去。整个地下室因为光线的移动,呈现出一种极其古怪的状态来,仿佛地下室正随着蜡烛的光影儿移动着,充满了令人战栗不已的恐惧。
叹息声忽然停止了,在蜡烛微弱的光线照射下,案几下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露出了原来的面目,我鼓足勇气,把那堆东西从干草堆里拖了出来。
那是一个带着铜镜的首饰盒!
这个东西我知道,是古代女人的化妆箱,名字叫&lso;奁&rso;!&rdo;
林倩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股莫名的恐慌,宁夏听到这里,几乎要昏厥过去!
林倩咬牙切齿道:&ldo;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把里面的已经被摔破了的铜镜扶正,放在了案几上面,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顿时漫延在四周。
&lso;哎……&rso;一声极为清晰的叹息声忽然在我身边响起,仿佛发出声音的这个女人就站在我面前似的。
我惊声尖叫起来,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令我几乎要疯狂了,心脏像是马上要冲出胸口,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腿脚一阵发软,摔倒在地上。我太害怕了,因为那声音,是从镜子里发出来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逃出那间地下室的,我只记得我回到地面之后,把地面上的那道入口用几根大木条死死地钉上了,然后几乎疯一样地逃回宿舍。
在极度的惊慌中度过了那一夜之后,我才想起陈灿雨被我扔在了地下室里,和那面鬼一样的镜子在一起。
整个剧组都在寻在陈灿雨,我心中忐忑不安,一方面因为怕有人找到那个地下室,另一方面,那晚的情景实在太过诡异恐怖,我根本不想去回想。
剧组的人似乎根本没有用心去找陈灿雨,反而呈现出一股难得的高兴来,因为大家终于可以摆脱这个阴森恐怖的鬼地方了,所以,那间地下室的秘密,没有人发现。
剧组敷衍地找了两天之后,副导演作出了解散的决定,所有人,都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鬼屋。我也是如此,立刻飞奔离开了黑镇,回到了家中。
因为那晚的事情让我一直处于极度恐慌之中,回到家不到十天,我似乎总是从各种各样的镜子里听到那道诡异的叹息声,仿佛那个声音已经变成了我的影子,如影随形地四处追踪着我。我被家人送进了精神病院,但是那个声音仍然尾随着我,似乎要把我从这个世界拖向那无边的地狱。我终于意识过来了,我是遭到报应了,我把还活着的陈灿雨独自一人丢在了那间地下室里!我借机从精神病院逃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年之后了,但我决定,回去&lso;麒麟阁&rso;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