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内心的憋屈来源于无妄之灾,他又能如何?又能证明什么?说不在乎是假的,他比谁都在乎。李真深深的叹口气,闭上了眼睛。
“滚!”
外边,禁军拔出宝剑对准那准备走过来的老者。
老头丝毫不惧,杵着拐杖挡在前路上,唾沫星子满天乱飞:“我在这柞水县生活了八十年,这是我的净土。你们带着这狗屁状元滚出去,不要玷污我们柞水县的土地。不准进城!”
禁军见其是个老头,只能是恐吓,却不敢强行动手。
正此时,柞水县的县守带着压抑冲了出来,县守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儿爆喝一声:“那老头子,竟敢阻拦状元过路,滚。还不滚,还不立即给状元让路?”
老头冷笑一声:“县太爷你拍马屁还快,这种狗屎状元你也要去谄媚?”
县守暴怒:“来人,把这老东西给我驾走。”
“草,都给老子站住!”
“谁敢动我爷爷试试?”
“官府欺负老百姓啦。”
“县太爷为了拍状元马屁,当街要杀人啦。救命啊,没有王法了,没有天理了。”
“记住这个衙役的长相,他刚才要拔刀杀人,记住他的长相。他欺负老人,欺负善良老百姓。我们联名告到八龙城官府去。”
“……”
柞水县县衙的衙役一动,那老头子往地上一座,一躺。整个柞水县当场乱套了。
先是老头子的家人扑了上来,恶狠狠的推搡衙役。衙役还没做什么,老头子的孙子先哭天抢地了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瞬间爆炸了,好你个官府啊,竟然为了拍状元的马屁,就欺负孤苦伶仃的老人家?连老人家都要欺负,你还是人么?
数百个百姓当即将那十几个官差团团围住,指指点点。
“记住这个人的长相,记住他,明天我们就联名告到八龙城去。”
“没有王法了,还欺负老人家。”
“官府就只会欺负善良的百姓么?”
“……”
十几个年轻的官差被家乡的父老乡亲团团围住,都有些仓皇,手中握着朴刀却不敢往出来拔,只是仓皇的叫喊:“你们冤枉人!”
“我们只是想架开他,我们没有欺负老人家。”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啊。”
“……”
县守骑在马上肺都气炸了,浑身颤抖的嘶吼:“刁民,刁民。刁民啊!”
他又能如何?
社会的风气便是如此。
一件事的错对,不看你什么谁对谁错,只看谁强谁弱。我是弱势群体,所以我就有道理。而天子脚下这种风气更盛,毫不夸张的说,天子脚下的老百姓根本不怕官。反而是官怕民。是怕民闹。
李真走出了马车,站在那车台上负手看着混乱的前方,面色平淡无比。
他看着两个年轻人从地上捡了石头,趁乱砸向了县衙的官差。人太多了,官差根本抵挡不住,脑袋当即被砸的头破血流,却根本又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