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被别人说什么闲言碎语,她都要把这个小男孩带回家里…
或许这样,才能填补内心的空洞,空白。
后来陶夭夭得了魔痕病,这对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又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只挑细处断。
陶然的抚恤金根本就不够用,安宁只能扛起家里的生计,开起了洗衣店。
要维持家里的开销,要供两个孩子上学,要给陶夭夭治病…
每到夜晚,肩膀酸的一动不想动,腰疼的直不起身,双手常年沾水裂开的口子丝丝缕缕的疼,安宁就很想哭。
生活上的重担一件件的压在安宁的肩膀上,可当她看到两个孩子的睡颜时,便有了撑下去的动力。
这个家…不能垮了…
好在任杰非常懂事,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帮家里干活了,再大一些的时候更是出去兼职打工赚钱,分摊家里的重担。
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而这些,安宁都看在眼里。
她甚至觉得任杰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礼物,没有他…这个家自己一个人撑不下去…
她也能察觉到,任杰总是觉得自己亏欠这个家,会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那事,自己不会失去丈夫,夭夭也不会失去父亲…
但安宁一直想要告诉任杰,你从来都不欠这个家什么,更是因为有你,我们三个人才能扛过那漫漫长夜。
反倒是安宁觉得,自己没能给他更好的,是这个家拖累了他…
十年时光,安宁的身上已满是岁月的风霜,两个孩子也已长大成人,不再是需要守护的雏鸟,已经能够展开翅膀,学会飞翔…
或许一些都是最好的安排,任杰也早就已经成为这个家的一部分了。
安宁也一直在等着任杰叫自己一声妈!
而她…也终于等到了。
恍然间,这十年的辛苦,操劳,日夜兼程,仿佛全都值得了。
安宁紧紧的抱着任杰,片刻不愿撒手。
任杰眼眶泛红,不是自己不想叫安宁妈。
最开始顶着压力的收养,十年间的照顾,守护,绝对值得自己叫她一声妈。
这个家…是安宁给自己的。
可每当任杰想要叫安宁妈妈的时候,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自己爸妈的身影。
他叫不出口…
这是一个坎,任杰花费了十年都没能跨过去的一个坎。
而经历了扑克牌事件,经历了生死的考验,三人之间的羁绊变得更为牢固。
如今到了分别之际,那个困扰任杰至今的坎,终究是被他跨过去了。
那个字,也终于被他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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