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称天生造化应劫而生,修仙界几万年也难得一见的人才。
承载着一界灭亡时为躲避注定衰朽而截留出的最后气运。
从仙人遗蜕中诞生灵机,识海中更装载着修真界万年的积累和传承。
为了能让她多快好省的生下更多的子嗣,将修仙界的传承在血脉之中代代相传,自然,她的容貌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并且不知是为了加深她和朱厚熜本人的羁绊,还是上天赐予的巧合,她的面容与朱厚熜的相像程度要远超一般的父女。
这也是王佐在看到不戴面具的朱常宁的容颜那一刹那间,被惊得额头冒汗的原因所在。
联系到那一夜苏妃临产前在乾宁宫看见那一幕。
天子和那个狰狞的肉球相对而坐——
那夜的场景依稀回荡在眼前,令他不自觉的冒起了冷汗。
他咬了咬舌头,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下去。
好在身后传来锦衣卫们铁靴踩在木阶上特有的咚咚上楼之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看着锦衣卫手中那副天子点名索要的刘基的画作。
王佐知道事情已经基本办妥了。
跟在天子和朱常宁的身后,王佐又忍不住扫视了一眼身后这些金陵城中的奢靡享乐之所。
醉春楼内,照亮黑夜的是五两纹银一支的鲸油灯,空气中熏香是由檀木夹杂着百草之精灼烧而成。
房内的装饰亦是奢华极致,处处镶金弄玉,唐宋的陶彩,秦汉的古镜,元明大家的字画,应有尽有。
其中来往的侍女也是穿戴绫罗,面容姣好,能在这里干活的自然不可能是像织造局的女工那样来去自由,想来就来,想走便走,大多都是因为战乱天灾而破产的豪商官绅之女。
自幼识文断字,能够附会风雅,懂得礼教尊卑,不至于冲撞来此享乐的达官显贵,犯了忌讳。
另一部分则是此地的老板从流民中招来面容姣好,体无残缺的女童从小培养。
多是家人横死,没有父兄依靠和宗族庇护,除了依靠醉春楼卖笑为生外并无其它活法。
明朝中后期的社会风气固然风气已经不像建国初年那样保守,但儒教道德在大多数人的脑海中依然根深蒂固。
社会固然有颓靡堕落之风,但还不至于堕落到能够容忍娼妓舞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地步。
王侯公卿就算想要放纵一下,多半还是要改头换面一番以掩人耳目。
按朱厚熜的话而言,这便是儒教士大夫和整个统治集团的堕落。
百年积弊之下,纵然是自己,也只能尽力维持这个社会的基本道德不至于继续失序,并且尽量公平的分配这个国家的资源。
朱厚熜摸了摸朱常宁的脑袋。
朱常宁有些疑惑的抬头,身旁的天子却站在高楼之上,凝望窗外华灯初上,商贾云集,处处是显赫的车马和不知疲倦的叫卖喝彩声的金陵城。
繁华夜景,令人不胜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