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萧衍忍不住苦笑。
自己自诩佛学修为冠绝南朝,但最后却依然逃不过贪嗔二字。
只看见了眼前之利益,而忽略了背后的危机。
似乎是明白了萧衍的意思。
佛珠刚一入手。
朱厚熜便能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佛珠流入四肢百骸,温暖的佛光入骨,不断自发的修补着朱厚熜的肉身。
虽然对于朱厚熜而言效果相当微弱,效果几乎没有,但是如果给其他的习武之人使用想必又是一件难得的修行至宝。
“此珠有定水之能,制造之初便是为了降服海族,我知你有降服四海之志,想必征战海族,此珠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说到这里,萧衍看着面前少年英武,雄心勃勃的明廷天子,恍然间似乎又看见了建武二年的那个秋天。
那时他还未陷入南朝士族门阀相互之间的倾轧攻讦之中,身旁也并无那么多的佞臣奸党环绕,那时的他还不是天子,也是像面前的朱厚熜一样满怀热血,希望能建立功业绝世少年郎。
那年,北魏孝文帝拓跋宏亲率领精族三十万渡江而来,欲要一战覆灭南齐。
南朝君臣见北魏来势汹汹,兵势滔天,纷纷起了惧怕之心,甚至有人已经做好降表,等前线一旦兵败,便迅速携带家小投靠北朝。
平北将军王广志奉朝廷诏命,救援义阳,但见北魏大军旌旗遍野,军威之盛,自苻坚南下之后再未有也。
竟驻军于义阳百里之外,按兵不动,畏惧北魏兵势,裹足不前。
那时的萧衍奉诏随同王广志一同救援义阳,见三军畏缩,大怒,于是召集麾下部众,请命前锋。
只率精卒三千星夜疾驰,驰援义阳,在义阳城外的贤首山上广树旌旗,义阳守军以为援军已至,遂出城迎战。
萧衍遂亲披坚甲,手握大矛,率众从背后袭击魏军。
北魏军队因为得知南齐主力尚在百里之外,因为没有防备,被两面夹击之下,十万之众竟被萧衍千余人击败,魏军狼狈北逃,来不及带走被丢弃的辎重堆积如山,义阳之围遂解。
萧衍也因此战而名动天下。
看着面前少年,萧衍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年轻的自己。
因此,当他听到朱厚熜询问起当年侯景之乱的真相时,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他知道,王朝中业,面前之人面对的困难丝毫不会比他曾经遇到的那些要简单。
自己踩过的那些坑,不管是为了此时天下百姓,还是为了曾经那个倒在纸醉金迷和权谋倾轧之中自己,他是绝不愿意让眼前这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少年再踩一遍。
他必须做出提醒,尽管有许多事情至今他对此也只是猜测。
“侯景啊——”
他又回想起了当年自己听闻北齐内乱,侯景难逃,欲率部归顺自己的欣喜。
他热情的招待了侯景,并封其为河南王、大将军。
那时他和侯景惺惺相惜,南梁群臣也纷纷上表,称赞梁武帝不费一兵一卒扩图开疆的功绩,将其与历代的那些千古名君作比,一派太平盛世,国安民乐的盛景。
只不过后来,因为北伐接连失败,南梁和北齐议和,南梁诸王内讧等原因,侯景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于是毅然率兵突袭采石,并一路势如破竹攻破金陵。
并围困台城,最终攻破,梁武帝萧衍被其活活饿死。
虽然每每想起侯景的叛乱和自己那些混账儿子们,哪怕是过了这么久,萧衍都不由得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