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陷入沉思之时,身后的暗河中传来一阵声响。
难道是那些东西追过来了?
俞大猷抽出了他的那柄御赐玄铁剑。
警惕的注视着身后。
“拉一把——他快不行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岸边传来,让俞大猷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连忙凑了上去。
但紧接着,看着徐佑邦手中那个浑身浴血,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如今陷入了深切昏迷的瘦小身影,俞大猷吓了一跳。
“朱向阳?”
他有些不确定,手中拉上岸的少年浑身的皮肉宛如破烂的衣裳,处处裸露着惨白的骨头和其中失去保护的脆弱的内脏。
俞大猷甚至可以透过他胸前被掀开的皮肉和断裂的肋骨,看见他胸中那颗微弱跳动的心脏。
“怎么回事?”
俞大猷问道,他撕开衣服,简单的给面前昏迷的少年进行止血和包扎。
“刚刚我顺着水流,恰好碰见了他被那些蜘蛛正在生吞入腹,于是顺手上前把他从那些水蜘蛛的嘴里拉了出来。”
虽然徐佑邦的话轻描淡写,但俞大猷还是能听出刚刚战斗的凶险。
看着脸色苍白,两手空空徐佑邦,显然为了快速恢复伤势消耗了他大量的能量和灵力。
如今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甚至就连他的那柄标志性的重剑如今都不见了身影。
俞大猷想到那些水蜘蛛的凶残,知道刚刚的情况必然是九死一生。
恐怕就连救下朱向阳是不是像他口中说的那样恰巧遇到都有待商榷。
徐佑邦扫视周围,同样看见了身旁的那些彩色的壁画和南北朝时期的铜人半身雕像。
“还能救回来吗?”
徐佑邦问道,虽然在医术方面,他的理论经验很丰富,但除了给自己包扎,实际动手经验却几乎为零。
此时他也只能略带焦急的询问着面前一脸凝重的俞大猷。
“那些壁画你有什么头绪吗?能不能活下来要看他的意志了!”
俞大猷说着起身。
眼前的壁画和铜像关乎他们这次行动是否能有所收获,或是像大多数有北防兵参与的行动一样。
除了无尽的未知和危险,能够一次便真正达成最终目的行动寥寥无几。
说到底,这些人在朝廷大部分人的眼中不过是一些靠着祖先荫蔽的无用之人。
他们存活唯一的价值就是用他们的生命,帮朝廷从官府的触手无法触及黑暗角落中带来些不知道有何意义的情报。
不至于让后续精锐部队的行动两眼一抹黑。
虽然明廷如今仗着中央强势,威压四方,行事愈发冰冷残酷。
但徐佑邦追随朱厚熜征战,他知道眼前如此凄惨的一幕绝非是圣上本意。
圣上有意培养一支特殊的部队协助禁军,但绝非是把他们当成可以随意抛弃的耗材。
“能救回来吗?”
徐佑邦又问道,这次他的语气沉重了许多。
“望天子垂怜——”
俞大猷帮面前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朱向阳上好止血药,包扎好各处伤口,双手合十,向北虔诚的朝拜。
徐佑邦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他知道,俞大猷的意思,这少年的情况很不乐观,一切都还需要看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