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踹开了相邻于那鲛人祭祀之子周围的那些听到外界的响动,微微颤动的大缸。
一个个年龄不满七八岁的人类幼童满脸惊恐的从翻倒在地的巨型水缸中爬出。
显然,眼前的这些孩童是某个已经成为灰烬的祭祀之子的储备粮。
另一边,猖兵们停止了戏弄,它们将鲛人的整颗心脏都化作血雾吞入腹中,随即便冲到眼前惊恐的鲛人祭祀周围,张开血盆之口,刮起黑色的阴风,将他啃食的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祭祀材料应该在后堂——大人您可以向天子传讯,让陛下领大兵进入金陵了。”
王佐说道。
他拉起这些惊恐不安孩童的手,检查确认他们并没有任何被鲛人们布下种种恶毒的咒法,也并没有任何被转化的痕迹。
实际上,对于那些鲛人祭祀的来源,在征战过程中,钦天监做出过一个推测。
无论怎么看,鲛人祭祀都更像是人,而不是鲛人。
也许,它们掠夺男女幼童,除了奴役人类生产商品供其享乐之外,另有它用。
“天子想必已经在采石得胜,我们此处清扫城内鲛人的动作也应该抓紧了——”
王佐让当地的官差将这些幼童们一个一个询问详细情况,送回家中。
处理完一切,对着彭泽说道。
而一旁的彭泽重新施法收回这些猖兵。
但对于王佐如此笃定采石城的战果,显然有些意外。
“那些鲛人倾巢而出,直扑采石,陛下得胜,恐怕还要暂驻采石,以免鲛人反扑——恐怕不会这么快的抵达金陵吧?”
彭泽说道。
但王佐的态度却是异常的肯定。
他了望着西侧坠落的残阳。
采石城的方向鲛人自当如天边赤红的晚霞一般血流成河。
“不,陛下既然已决心驻军采石,迎战鲛人,必不可能容许鲛人有见采石坚固,畏惧死伤,整兵徐退的机会,纵然不能全歼来犯之敌,也必然使鲛人军旅溃散,不能再整,百年不敢来犯我境——”
虽然不知道王佐的信心从何而来,但彭泽凭借着直觉,认为王佐并没有在说谎。
他是真的认为明军不光能守住采石,而且还将痛击那些来犯的鲛人大君,令它们对这片土地心怀畏惧。
彭泽还想说什么,但此时,金陵城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颤动,从东方的海面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愤怒到了极点的咆哮。
紧接着,一道数百米高的水浪便饱含着海中庞然巨物被明廷天子戏耍之后的愤怒,直扑金陵城而来。
然而那巨浪还未踏足金陵,从南京紫金山上孝陵传来一道耀眼的金色光柱,在那些控制南京百年的枢密院使的指引下,直指巨浪之后,那正从深海上浮之物。
那东西显然对那道金色的光柱忌惮不已。
看到金陵城已然做好了应对准备,只能无奈的撤回了巨浪,将满腔的愤怒释放在无穷的深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