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许诺道。
面前的少女懵懵懂懂,但架不住美食的诱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得到朱厚熜肯定之后,她嗷了一声,朝着殿中香喷喷的饭扑了过去。
不过,正毫无形象,异常的贪心的将嘴里塞满的少女突然抬起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面前正看着东南各地州府发来的关于鲛人侵扰奏报的朱厚熜问道。
或许是在胚胎中的遭遇让她对饥饿的恐惧太过于强烈,以至于她对于进食这件事格外的感兴趣。
“父亲小时候也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你知道,我们生活在一个危险重重,等级森严的社会中,固然强者可以毫无顾忌随意打破,但那些依赖着规则和律法苟活的大多数百姓,却要为强者的任性付出惨烈的代价——”
“他们是我们这个族群的根本和基础,强者毕竟多数也是从弱者中诞生,由那些看似弱小的人们供养,而我们的使命,便是保护我们这个种族和文明的根基。”
“但世人受困于世界的表象,被条条框框所束缚,他们只会崇拜那些体系之内的强者,而对于异类则会有重重难以理解的忌惮和恐惧……适应这个规则,满足他们对于律法规则的盲目信任,会让我们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朱厚熜回答道。
“父亲呢?父亲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面前的朱常宁看朱厚熜顾左右而言他,气呼呼的吞下了半只烤鹅,不满的问道。
“我吗——”
朱厚熜放下了手中的奏疏,陷入了悠长的回忆。
他想起了刚刚穿越到兴王府的日子,自己天生就要比其他人记事的早,让兴献王和蒋母很是得意,经常捧着朱厚熜向其他亲戚们炫耀,等到朱厚熜堪破胎中之秘。
意识到这个世界平静表象下的恐怖怪谲,在接触这个世界的真相之前,他只能小心的隐藏自己,伺机而动。
如果没有诸天宝鉴的话,自己大概真的会像原本的历史那样。
在知道王府周围的玄都观确实有些对付诡异的手段,但又不多时。
便会利用自己王府的身份和对未来的熟知,前往天下道门的中心,龙虎山去,寻求解脱之法。
说不定又会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派人去长陵祭拜朱棣,封其成祖之号,以请求这位荡魔真君的庇护。
甚至和南郊之下的那个火德天命做交易,饮鸩止渴,躲在万寿宫中,一意清修,以对抗京城内外四方虎视眈眈的邪祟妖魔。
朱厚熜的思绪飘得很远。
自己会成功吗——
或许自己凭借着着前世的经验比所有皇帝活得都要久,但胜利,似乎依然遥不可及……
“父亲……”
听到耳旁女儿不满的声音,朱厚熜回过了神来。
“是啊!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不过你是身体上比其他人率先成熟,父亲是精神上比周围人早熟了许多——熟悉规则,积蓄力量,伺机而动,方能成功!”
“这样吗?”
少女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睛弯弯,又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腿。
看起来对朱厚熜的回答很是满意。
“房间东南里有些闲书,多是些宫里的礼仪图册,天下奇闻异事之类……我去调配些丹药,伱如果寂寞了可以拿来看看,消磨下时间。”
朱厚熜起身随口说了一句,他仍旧低估了少女天才般的记忆力和思维。
等第二天早上,朱厚熜拿着准备给黄锦等大内太监等所用,从三尾妖猫身上提取出的血脉凝剂,走进万寿宫的殿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