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路柯鸣表情凝固了一瞬,原本毫无情绪的眼眸凌厉了几分,直直地盯着拂镜。
“那阴鱼在姑苏城内。”拂镜看着路柯鸣终于认真,顿了几秒继续说道:
“是将军府的表小姐,于兰殊。”
路柯鸣定定地看着拂镜,深暗的眼底变得阴冷起来,表情却越发淡然自若,嘴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我知你与她关系甚好,但你们终究路不相同,她是将军府金枝玉叶的小姐,而你……”
拂镜看向笑着的路柯鸣,“说得好听些便是画春舫的琴师,可到底不过是一个戏子,加之又是一杀人无数的妖孽,你们之间阻碍如比山高。”
“她即使当下天真不通人事将你当做朋友,可若是久了还能待你如初?”
“人性善变,浓情时便是蜜里调油、情深义重,可时间久了便念及你的出身与兽性难训,到时又将你弃如敝履。”
“你以为我不知你为何如此迫切地想要脱离?我当时便同你说过,人类最是喜欢驯服,而你却丝毫不听我劝,执意要跟随她。”
拂镜目不转睛地看着路柯鸣,继续说道:
“你现在觉得你是洛尘还是路柯鸣?”
路柯鸣脸上的笑意不减,那笑意与森冷的眼眸糅合在一起,越发显得诡谲艳丽。
可他袖中之手却在不断握紧,直至骨节按到发白。
“自然是路柯鸣。”他不回答,拂镜便替他回答,说道:“这名字真好,可听着却不像是为你取的名字。”
“这名字毫无来由,旁人赐名通常无姓氏,可于兰殊这般又是名又是姓,不像是专为你取的名字,倒像是——将别人的名字挪用来给你。”
许是被戳到痛处,路柯鸣脸上的笑意终于消失,嘴唇紧用力抿紧,原本就白皙的脸庞血色尽失。
拂镜见他这般,便也知晓他心中对此事也有计较,便胸有成竹地笑道:
“你说我虚情假意,可我们好歹相处数十年,可你如今却被人类欺骗,甚至被当做他人。”
“我虽要你为我做了许多事情,可这么多年相处也有真情,自然不愿见你被于兰殊欺骗。”
“你将她带来,虽然我需要她做阵眼,可却能保她魂魄不散。”拂镜看着路柯鸣,终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可将她的魂魄囚于身侧,从此便再不必担心什么欺骗背叛,她便永远只属于你一人,心中再无旁人。”
路柯鸣听着拂镜这话,像是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蓦地笑了起来,一双漂亮艳丽的眼眸弯了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