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杀把手伸过来在我眼前晃了晃:“苍苍,发什么愣?”
我回过神来,抬头瞥她一眼:“你管得着吗?”说着嘿嘿一笑,“这可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啊,冰山大小姐。”
无杀一愣,脸好像红了,唾骂一声:“切,稀泥小姐。”
我们吃过饭,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把我们收拾干净放在门口的食盒取走。
我抓紧机会又和他聊了两句,那人说话却滴水不漏,除了关照和客套话之外,再也套不出其他话来。
于是就这么一直被关着,石室里不辨天日,依照吃饭的次数来看,我和无杀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四天。
我们整天除了和隔壁的疯子吵架拌嘴之外,就是聊天侃大山。不聊不知道,一聊才发现这姑娘简直太对我脾气了。她也和我一样喜欢看些闲书,我们侃到书中的那些人物,有时候观点简直一模一样,因此两个人的话就越说越多,时不时地同时大笑或大骂一通,日子倒也并不难熬。
这次那个负责照顾我们的人又把食盒送了进来,我接过之后,估摸着他走得稍远些了,就向无杀眨眨眼睛:“开始吧。”
无杀会意,突然大叫起来:“菜里有毒!”
我把菜盘从食盒里拿出来,“砰”地摔到地上,也扯着喉咙叫了起来:“无杀!无杀!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啊,钟大小姐给药翻了!”
无杀正好四脚朝天地躺倒在地上,闻言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继续喊:“快来人啊!出人命了……”
门外很快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刚才送饭的那人跑到门口问:“怎么了?”
我用力推着躺在地上的无杀,声音里带着哭腔,好歹也是在紫禁城里混过的,演戏我最拿手:“我……我也不知道,她吃了几口菜就昏过去了……”
那人有些将信将疑:“是吗?”
我的声音转为悲愤:“你们要我们死就明说,干吗在菜里下毒?反正我们也是跑不了的!”
那人忙说:“你们等等。”慌忙取出钥匙打开铁门,匆匆走了进来,“我来看看钟大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我等他走近,略微从无杀身边让开一些,等他走过来低下头,便一肘击向他后脑,无杀也从地上跃起,出手如电,封了他胸口的大穴,那人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倒了在地上。
无杀从地上爬起来,不满地嘟囔:“为什么要我躺在地上装死?”
我嘿嘿地笑:“你比较重要一些嘛。”
她哼了一声,我们两个也不再多话,摸到那人身上的钥匙,就从铁门里跑了出去。
眼前果然是另一条通道,我猜得没错,我在凤来阁阁主的房间里发现的那个秘道里只有一个石门,关着我们的秘室却有两个房间,那就是说除了那个秘道之外,还有另一个秘道通往这两间石室。
匆匆从秘道里跑过,无杀还不忘和趴在铁门上愣愣地看着我们逃跑的那个疯子打了个招呼。
这个秘道不短,除了关押我们和那个疯子的秘室之外,还有其他或有门或没有门的石室,不过那些房间似乎都空着。我们从空旷的通道里跑过,脚步声激起一串串回音。
逃跑的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凤来阁阁主似乎很放心看守我们的那个人,连其他看守都没派。我们一路来到地道的尽头,还在那里发现了一个供看守使用的起居室,不但被褥和生活用具齐全,还有两三套换洗用的凤来阁弟子的服饰。比较意外的是,我的杨柳风居然也在这些东西中放着。
我和无杀一人拣了一套穿上,我把杨柳风收到腰间藏好,就用钥匙打开地道上面的铁门,爬了上去。
从地道里爬上来,这才发现我们是在一座假山的内部,循着天光出去,隔着荷塘相望的,居然就是凤来阁阁主住的那间水榭。我们所在的石室看方位就是藏在这个荷塘之下,怪不得在这种初夏天气里也会那么阴冷。
我们两个刚从假山堆里走出来,迎面就过来了一个凤来阁弟子,向我们抱拳打了个招呼之后笑道:“这两位有些面生啊,不是在总堂之中供职的?”
凤来阁弟子多达数千,我没想到他们互相之间竟然这么熟悉,一眼就看出我们不是总堂中的人,我有些发愣,这时无杀已经熟练地抱拳说:“不错,我们是从别的堂里过来的。”
那弟子笑笑,就走了过去。
我松了口气,这才想起:这几天各大派掌门因为钟家的血案都要过来,凤来阁的准备工作不少,一定要从各地的分堂抽调人手过来,只要说是从别的分堂里过来的,很容易就能敷衍过去。无杀的脑子真是转得比我快多了。
这么说,凤来阁里这几天人口多杂,我们更容易偷混出去了?
回头看看无杀,她也是一脸庆幸,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就一起大摇大摆地走到路上,沿途碰到不少来来往往的凤来阁弟子,也没见有人起疑。
这里的地形很有些复杂,院落相连,这里一个花园,那里一个小池塘,我们凭着感觉走了半天,也没见到大门,反倒又走入了一个荷塘围绕的小院落。
小桥那侧的房间里似乎有几个人正在说话,从打开的窗子里可以看到他们的侧影。无杀突然停下脚步,我也看到了,正对着窗子而坐的那个人就是我前几天见过的慕颜。
无杀无声无息地绕过荷塘,从房子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