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萧昊天嗤笑一声:“这哪儿够?”
他浑浊的老眼在灯光下迸发出精亮的光:“咱们萧家,以后最起码得走到世界,无论在哪儿提起,都会有人知道。”
萧蔷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萧昊天看向她:“行了,你先把药吃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他的眼神让萧蔷一个激灵,生不出反抗的心。
“好。”
萧蔷乖乖拿起药,就着早已冷却的水喝下去。
萧昊天看着,心头放松了些。他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也不早了,爸要睡了,你也快点回去休息。生了病就要好好休养!”
萧蔷点头,顺从的跟着他上楼,在两人分别的时候,到底问:“爸,你当初跟我妈,为什么离的婚?”
到南城之后,她也查过关于萧家的资料。
爸爸的出身并不好,早年家中破产,欠下一大笔债务。
后来认识妈妈,两人结了婚,一道辛苦创业,这才还完债务,家中的生意也日渐兴起。
明明是同患难的夫妻,却不能共富贵。
妈妈离婚带走了她,此后萧家的事业像是坐了直升飞机,一路蒸蒸日上。
网上那些营销号传的消息是妈妈碍夫,所以萧昊天离开她之后生意便好了很多,还有人说妈妈目光短浅,什么都分没到,现在若是知道自己前夫有了现在的成就,估计能后悔死。
原本,萧蔷也是这样以为,可现在,却有了其他猜测。
妈妈当年为什么要跟爸爸离婚?又为什么离婚后宁愿待在穷乡僻壤里吃苦一辈子,也不愿让她见到爸爸?
萧蔷握紧拳头,等着萧昊天的答案。
那道高大的身影明显地一僵,再转过身,脸上已然升起不耐:“都是些陈年旧事,早忘了,现在说起来也没有意义。”
萧昊天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蔷缓缓吐出一口气,回到房间,倚在门板上的那一刻,掏出了口袋中的药丸。
这是她趁佣人不注意的时候掉包的,佣人和萧昊天都没有察觉。
萧蔷看着这枚药丸,就像是在仔细思考自己和萧家未来的命运。
父亲为了事业,不惜牺牲掉她的性命,对她毫无亲情可言。
那如果引发一切的根源——那只陶俑破了,父亲的事业幻灭成泡影,一家人是否能重归平静的生活?
萧蔷看着如今的卧室。
卧室是精心布置过的,两米的大床上,柔软的席梦思蚕丝被。地面白色的鹅绒地毯、壁灯壁画、硕大的衣柜,这些她在小镇时想也不敢想的,如今却不费吹灰之力拥有。
她真的能舍弃现有的一切吗?
萧蔷闭上了眼,孩提时期,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模糊画面似乎轻松了些许。那时,有温柔的妈妈、宠溺的哥哥、忙碌却总会抽出时间给她起大马的爸爸。
一家四口,轻松大笑。
萧蔷合上手心,睁开眼,下定了决心。
……
青藤庄园,一栋二十四楼的派对依然没有结束,愈来愈有演变为茶话会的预兆。
杜锦书喝着果酒,听着童瑶眉飞色舞讲述之前遇到无皮女鬼的惊险,以及那个跳楼自杀的学长的事情,等故事告一段落,笑眯眯的说:“听起来好像很有趣。”
童瑶一缩脖子,抓住旁边向文英的袖子:“确实有趣。”
就是有点过于刺激了。
屠申百无聊赖的嗑着瓜子,问:“你还真信啊?像你这样的好学生,不应该是只听老师的话,对我们这种传播封建迷信的坚决抵制吗?”
杜锦书不在乎他的阴阳怪气,依旧笑眯眯:“老师也说了,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从来不会去否定我未曾涉足过的领域。不过……如果有机会,我真想跟着你们见识见识,不知道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