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怀霜师妹,我当时同意她这种不明来历的人入我们南融派,也是为了你寻个开心,谁承想,她居然欺师灭祖,做出这等忤逆之事,还口不择言说是我,师傅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休得如此!”
“呵……楚余伶,你当真让我好失望……那是你我的师兄!我爹的亲传大弟子,我爹本就有意传位于他,又怎会动手?!你说话!解释啊!还有衣服破烂不堪惨死的两个师妹,你看看你现在的红瞳!”
“师妹,她不是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淫邪之物。”
……
……
“我无从解释。”
“那我便替师傅师娘还有师妹杀了你!”
“师兄,楚余伶竟是我捡来的,那便由我做个了断,来人,扣入地牢,我要让你……日夜不得眠休,亲自为你施梳洗之刑罚。”
……
“师姐,痛……!好痛!咳……”
这个世界的人没那么容易死,怀霜有些麻木地听着楚余伶的哭声和求饶声,却终究没有解释,看着她一次次肉骨尽露,又帮她恢复意力渡命,怀霜却一点都没有为双亲和同门报仇的快感,她的模样都模糊不清,只剩那眸,不知是怎样的情绪,不甘又倔强。
血和汗流入那里面蕴藏的那片小雪花,因为剧烈痛疼,四肢被铐,从未进食进水,人已经脱了相,肉身无全。
“楚余伶,我真后悔当初捡你。”
楚余伶说不出话,哭得惨烈,恨她也爱她,之在心里小声卑微地回了句,可你也从没信过我,什么叫痛到意识模糊,心脏如同被抽裂,又酸又麻,她今日尽尝滋味。
“过段时间,南融派举行掌门交接仪式,我不杀你,是为了不想堕入魔道,让南融派彻底消失。”
镇魂链猛地绷直,楚余怜头一回这么狼狈,说不出话,用自己的血在冰冷的铁地上书写问话,因为四肢筋脉被封,写得乱七八糟,又慌乱地蹭掉,咬着牙重写。
怀霜被她这副模样惹得情绪低之极点,将冰桶里的冰水踹倒,冲散了楚余伶地上的血,背过身去不再看她,拇指食指扣住,留三指自上往下,开启了两人间的心神通路。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罢。此后我应该也不会经常来看你这个罪人。
——掌门交接…!南融派不外传位,掌门人是他!那!
——没错,我和他定了婚期。爹娘生前的愿望就是我嫁于他,请了门派天师褂,就在一年后。
……
“嘶…啊…!”楚余伶在黑夜中徒然起身,杀气连带着将天字号客房的字画都划出几道痕,呼吸如当年收最爱之人酷刑那般,痛苦急促,手脚冰凉彻骨,楚余伶立马攀上屋檐,被寒风吹得发丝飘散,才清醒镇静了些,不小心,又睡太沉了。
当年自己弑杀全门派,出来时,瞳孔便是红得如那抹残阳。
具体的事太多,太多。
楚余伶只记得,她在靠近冰冷的怀霜唇前一厘米处停住,有些自嘲地一笑,忍着左臂上如火在烙印的魔纹,挑了挑她的下巴,一点一点……踩碎她的肋骨,肉身和魂身应当再也不复存在。
弑杀至亲、羁绊过深、亦或是无法忘怀的人,身上会生长出象征堕落的独特纹身,永远被光明驱逐……永远被追杀……你是狼心狗肺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是堕落的邪魔,应该,被示众斩之,悬梁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