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称呼?”辛红旗穿着一套没挂臂章的常服从卧室走出来,估计是看在过年的份儿上没绷脸,和和气气给辛果儿纠正:“跟‘二嫂’相对应的,能是‘三哥’吗?你这毛毛躁躁的性格,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以后注意点别再喊错,你妈妈听到会难过的。”
哟呵,老爹真是越来越温柔了嗬,还能考虑到果儿喊“三哥”会让武苓心联想起二哥辛颂军,勾起难过,啧啧!
辛果儿吧嗒嘴唇眨眼睛,“恋爱中的人就是不一样,爸爸这才像个凡人!嘿嘿……”
“别胡说,对爸爸要尊敬。”武苓心温和笑着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了一大盅杂粮粥。
“啧啧,夫唱妇随啊,嘿嘿……”辛果儿挤眉弄眼地笑。
“去去去,闲着慌就去厨房帮忙拿碗吧!”武苓心有些尴尬地瞄一眼辛红旗,两颊犹如染上晚霞般红艳动人,风韵犹存,岁月眷顾的女人,眉眼间的祥和慈爱之气更是显得无比亲善。
辛果儿一听这话,撒丫子就往楼上怕,嘻嘻哈哈地笑:“我才不去厨房呢,让爸爸帮你!我去楼上喊哥哥嫂子!”
望着毫无形象的女儿,念及她曾经吃过的苦,辛红旗倒也没发飙,只是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
走过来在餐桌边坐下,看着武苓心布置餐具,不禁微微皱眉,“厨房又没放假,你何必事事躬亲?”
武苓心温和地笑着说:“我亏欠孩子太多,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得赶紧好好弥补。五谷果蔬,亲手烹制了端给孩子们,他们吃的高兴,我看着更开心!”
“身体不好,还是注意点吧。”辛红旗淡淡说着,面上依旧看不出表情,可心里却在努力压抑,把那句已经到了嘴边儿的“以后岁月长远的很,有的是机会”这样的肉麻话硬是强行咽了下去。
其实他也有一点小小的烦恼,一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跺跺脚,江山社稷便要为之一动的人,一句想要暗示挽留的话语却硬是去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武苓心现在在辛家身份其实是有些尴尬的,警卫员有的喊她“武女士”,有的含糊其辞喊她“夫人”,有的则唔唔嗯嗯什么都不喊,其实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辛红旗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给武苓心换个身份刷新一下倒也不成问题,可问题是,她那张几十年前早就令民众熟悉的容颜,却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二十年前早就成为烈士的第一夫人,如果现在忽然出现在公众面前,国之形象和信任度恐怕会无限降低,就跟岳红嫁给辛东来已成事实无法更改一样,武苓心的归来,确实附引发很多麻烦事。
任何一个戒备森严的国家都难以躲避特。务的插介,为防止武苓心回来的消息走漏,被别有用心大的别国拿着大肆宣扬,给国家造成巨大的动荡,这么些日子以来,武苓心几乎从来没有跨出辛家大门一步,除了偶然去一下龀槃山。
解决问题的方法没想好之前,辛红旗是不会只凭一张空口去挽留武苓心的,尽管,他想留。
国之元首,肩上有着太多令他身不由己的责任,他并不只属于家庭,更多的,是属于国家,属于人民。
就连大年三十儿这传统的团员节日,他最多也只能在家里匆匆吃个早饭,然后立刻乘坐专车去行政中心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就连本应该同家人坐在一起守夜的除夕晚上,他也必须得拖着疲惫的身躯,打起精神面带笑容,陪着各级官员以及全国百姓一起看联欢晚会,普天同庆,与子民共乐。
令叶菁稍稍有些叹息的是,辛博唯回了驻地,猛禽的弟兄都还驻扎在深山老林里,就连过年也没有松懈警戒和训练,作为他们的兵王,辛博唯没理由不在那里。
而昨天赛车输了的辛东来,摩拳擦掌把他那辆玛莎拉蒂保养一番,除夕一大早就开着出了门,势要扳回战局。
偌大的一个宅子,没有了日男人,顿时显得清冷很多。
幸好有辛果儿这个“开心果”来来回回调节气氛,又有叶菁这个能产生出很多话题的孕妇,还算没怎么冷场。
晚饭后,武苓心催促叶菁去洗澡,说要沐浴净身,然后一起念《地藏经》,孕妇念这卷经能起到安胎定神的作用。
本来打算把岳红也喊上,让她修心定性,过得舒心些,可无奈她是穆民,不信佛教。
其实叶菁也没有什么宗教倾向的,只是不愿意拂了武苓心一片好意,乖乖洗了澡,跟武苓心一起坐在客厅内听她阐释经卷。
古香古色的中式客厅,一屋子花梨木家具,再加之高高垂挂的纱帘,以及武苓心刚刚焚起的清音檀香,烟雾袅袅,清净舒心,听着不太能听得懂的经卷,叶菁恍恍惚惚竟也觉得心里清明了许多。
过完祥和安静的春节,到了初二,按照传统习俗,该是回娘家的日子。
叶菁没想到的是,辛家这种特殊的家庭,竟然也遵守着这个传统。
一大早起来,辛博唯的陆地巡洋舰滴滴摁着喇叭呼啸进院子,进来喊叶菁,“抓紧时间,一会儿还得回驻地!”
“时间紧就算了,我跟你一起去驻地吧,好久没去,我也想了!”叶菁琢磨着年前才刚刚回过自己家,现在不回去也没多大关系。
“不行!”辛博唯果断拒绝,“去驻地的路现在全是冰,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