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酒楼,朱光正与何千密谋着般若寺的事情,一切待续,只等着打手就位。
只见一名白袍少年推门而入,好似熟人一般,坐罢便与他俩侃侃而谈起来。
朱光生怕事情败露,话里话间直试探着这人,经过一番推敲,朱光明白这人是知道他计划的。
朱光索性开门见山与这人交谈起来,这人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
这人本意很是简单——助力朱光日后取得朱家基业,并且不求回报。
朱光回想着那日的事情,尽管从小就读了许多圣贤书的他,其实本质上仍旧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年。
那白袍少年既然心甘情愿不求回报的来帮他,他自然是觉着捡到了一个大便宜的。
之前的事情不说,就娄三千来帮助他的事情,到娄三千走时他都未提及报酬,甚至于娄三千不提报酬的事情时,他心中还有一丝窃喜。
但是他却忘了,天底下怎么会白捡便宜,又怎么会掉馅饼。
白袍少年其实是段之休,这个段书郎最看重的义子。
段之休帮助朱光的意图其实不难理解,先是助力朱光夺得朱家的全部家产,后再表明身份,在朱光退无可退的时候,顺势夺得杭州经济的一部分掌控权,继而逐步推导掌控江南经济。
所以,王怀之的政治嗅觉是正确的。
在他知道般若寺的事情和朱陶失踪后,便怀疑这是有人别有用心。
只是他不会知道,段书郎也很是意外的是:朱陶的失踪恰是个真真的巧合。
朱光现在回想起近期发生的这些事情,不禁心中感慨——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话说娄三千从朱家离开后,先是到了和孟叙约定的地点,在真正分别时,总是要再见上一面,以免心中留下遗憾。
娄一看到娄三千就兴奋地冲过来,他不追问娄三千的事情,只是对着娄三千闲话闲谈,其实娄三千又何尝看不出他心中的落寞。
孟叙说道:
“你真的不再想想?”“之前带着娄一——行动总是处处小心。现在把他交给你,我心中的担忧终于没了。”
“可是你知道你此行的结果。”
“人这一生总是要去面对本该面对的事情,一味的逃避终究不是出路。”
孟叙还想劝阻,娄三千打断了他,说道:
“你不必说了——你是我的好兄弟——娄一是个单纯的孩子,将来你一定要把他教导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孟叙不再说话,微微的点点头,应下了娄三千的嘱托。
娄一问道: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娄三千抚摸着娄一的头发,笑道:
“那当然,我可就你一个徒弟,我走的这些日子你好生跟着孟叙练习功夫,再见时我要看到你成为一等一的高手。”
“那我应该叫他什么?”
“你叫我什么”
娄一摸着脑袋思索了会儿,答道:
“有时候叫你师父,有时候叫你大叔,有时候叫你——不正经——”
“那你就按你对我的称呼来称呼他——但是我事先说明,他可不像我这般平易近人,你若是过分了他可是会打你的。”
娄一扭过头看着孟叙,孟叙笑道:
“你的这位师父就这德性。”
日落前,娄三千走了,娄一望着娄三千渐行渐远的身影和那被阳光越拉越长的影子
他明白——此后大概是不会再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