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显端坐堂前,只是静默的看着刘氏,刘氏跪在他的跟前嚎啕大哭,直至再没了眼泪,只剩下哽咽的声音。
想当初这个女子是那般的妖艳多姿,惹得朱显很是喜欢,此刻的她却尽显狼狈,那叫一个不堪,直叫朱显十分厌烦。
“当初你觉着那寺庙灵验,前去祈福我可曾拦你?”
“老爷,我未曾对不起你,陶儿他真的是”
“你给我闭嘴!我现在沦为杭州城的笑柄,你还敢说你未曾对不起我!”
朱显怒气难消,忽而又想起那些年刘氏怀孕的经历,继而想起其他小妾,此时的他的内心笃定,自刘氏后的那些小妾所生的孩子皆非自己的亲身骨肉——
“来人!把刘氏、张氏、王氏、赵氏”
朱显细数着这些小妾,心中怨气久久难以平静,又故作镇定般接着说道:
“还有她们生的那几个杂孩子都关进偏院里!!!”
朱显一生风波不断,初时凭借自身的聪慧处处化险为夷,后又仰仗着王怀之的权力在杭州城只手遮天。
历经多年的经营,商贾巨子的称号可谓是实至名归。
在杭州城,一提到朱显的名字那可是如雷贯耳,如若有幸见到真人,那便是三生有幸。
朱显随口一句话,便能让一名乞丐一跃成为富贵人家,也能让一名商户随时变成残缺破落户。
就是这么一个人,如今却成了杭州城的笑话——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事情一夜之间传遍全城,朱家的事情现已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娄三千见怪不怪,毕竟杭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着实太多,曾经北朝时响当当的人物现如今早已家破人亡不知去处——瞬息万变的商场,与战场又有何区别。
这天下午,朱光又来拜见颜笃,娄三千刚好也在。朱光毕竟是个文化人,礼节还是讲究的,拜了颜笃,方才坐罢,坐罢又拜,这才谈起话来。
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娄三千看来却很是怪异。
朱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朱光的脸上不光没有困苦,相反还略带一丝轻松——
待朱光走后,娄三千向着颜笃问道:
“朱家那么大的事情,为何朱光能如此轻松?”
“君子喜怒不言于色,知礼节,方能成大器。”
“君子喜怒不言于色”这种话娄三千是不会相信的。他见过太多的才子为了一场生计忍气吞声,太多的儒者为了一顶官帽随波逐流。即使是颜笃这般的名家大儒,面对北朝的覆灭也只是感慨万千、闭门不出,虽然推辞了南朝的任职,却不得不把自己的门生举荐在南朝做官。
所以,朱光的反常确实值得娄三千的怀疑——
来杭州城也好些日子了,娄一对这地方大抵有些熟悉,这日便一个人跑到街上去转悠。
正羡慕着杭州的花花世界时,却瞟见一旁的巷子里有人影闪过——
要不然能成为娄三千的徒弟,多管闲事这一条便是两个人共有的特点。
娄一静静悄悄地向着巷子深处走去,这地方与街上的喧闹不同,清幽的环境直叫人后背发凉。
忽而听到一声大喝,直吓得娄一打个冷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