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三千醒来,但也不是完全的醒来。
他迷迷糊糊般在床上又眠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真正的睡醒。
为了防止他的伤口裂开,此时他浑身上下早已缠满了白布。
换做从前,这点伤口对于他而言不足为惧,奈何岁月流逝,他的身子骨已经经不住继续折腾了。
娄一趴在床边,还未睡醒。
要说在医馆的日子倒也悠闲,不用再风餐露宿,也不用再提醒吊胆的生活。
娄一每日帮徐大夫劈柴烧水,倒是勤快。
娄一除了每日干的杂货,娄三千还指导其练些拳脚功夫。
娄一学得很快,拳脚套路没多久就全学会了。
娄三千很是欣慰,既然娄一天资聪慧,不如就在到达京师之前,将毕生所学教与他,也不失为为残刀再寻一个主人。
那柄残刀追随他数十载,他自然是舍不得的,可是他累了。
尤其是这次山匪的穷追不舍,令娄三千穷于应对——
娄三千才想清楚,这世间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微乎其微、不足为道。
一个月后,娄三千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既然身子无碍,当然是要继续北上。
临行前,徐大夫家的小孙女送给娄一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个“薇”字。
徐大夫家的小孙女名叫“徐采薇”,年纪稍小于娄一,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娄一玩耍儿,两小无猜的年纪显得尤为珍贵。
待走出不远后,娄三千阴阳怪气地说道:
“那小女孩是送了你一个定情信物?”“胡说,那就是一个荷包。”
“那可不就是定情信物。”
被娄三千这么一说,娄一的小脸一下儿就涨得通红,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
娄一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只是觉得徐采薇很像自己的妹妹,而荷包不过是妹妹送给哥哥的礼物。
他俩倒没有直接离开县城,而是来到了县丞的府邸。
娄三千知道直接敲门的话,县丞的管家是不会给他们进去的。
所以,娄三千准备越墙而入,让娄一在门外等候。
要说来县丞府邸的目的,倒也简单,不过是一路北行需要盘缠,总是穷得叮当响,还真是寸步难行。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任由山匪横行数年,如若不是县太爷太窝囊,便是县丞收受了山匪的好处。
既然山匪已经被娄三千消灭的七七八八,那这气总归是要换个地方撒撒的。
如若真如自己猜测那般,是县丞窝囊的话,那就只敲诈钱财,也不伤人;如若是县丞和山匪相勾结,那便教训其一顿,让他见点血,再敲诈他一笔才能作罢。
可惜,一切不遂人意。
娄三千到了县太爷家里,翻了半天儿,除了找到几两银子外,并未寻到其他值钱的物品。
与其说是偷偷摸摸,不如说是光明正大,娄三千便是在堂内肆意走动,半晌儿也不见一个人影。
娄三千内心嘀咕道:“难不成这县丞连个捕快都没有?”
县丞是九品官员,官职虽小,却有不少的油水可捞。
娄三千见过许多官员,府上这般冷清的倒是少见。
正疑惑间,只听见身后文文弱弱的问道:“敢问——壮士到我府上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