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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安置奴隶（第1页）

看着这群面容黢黑神情麻木的可怜人，利威尔实在无法同意斯瓦茨全部杀了的话，但是问这些被奴役了多年的人想怎么办，他们的眼里只有茫然，他们早就被监工们折磨的如同行尸走肉。骤得自由，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更不知道该去往何方，在这几天里，他们只是机械的吃饭，睡觉，甚至还有矿奴想去接着挖矿，他们存在的全部意义已经变成了这矿坑的一部分。

“这是路径依赖。”斯瓦茨嘴里蹦出了一个陌生的名词，她说她也解释不清，反正陶德嘴里就说着类似的事情。

“那陶德大叔有没有说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利威尔抓紧机会求教。

“他说扎克的工匠们就是路径依赖，起初死活不肯加入工厂的流水化生产。后来嘛，让愿意试的带头先搞，搞的好了周围的人都自发的开始学，然后就抢着要加入。”斯瓦茨边回忆边解释，利威尔听着听着就想到了办法。

隔天利威尔就将矿奴们都聚拢了起来：“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样的，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周围依然一片沉默。

“谁想离开，我们绝对不会阻止，还会提供些食物和地图。”人群里有人听到后抬起了头，左右看了看后又低了下去，更多的人继续保持沉默。

利威尔感觉到事情十分的棘手，继续朗声道：“那么你们推举出几个人吧，或者有谁自愿当代表的？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这次人群中终于传出了些动静，最后绝大多数人都看着站得靠后的两个人。

这两人和其他人看不出多大差别，都是一样的衣衫褴褛，都是一样的脏污的脸颊，看不出年纪却应该不算老，长期的艰辛挖矿让他们的身形瘦削，但是手臂上却是肌肉贲张青筋凸起。他俩一开始愕然，随后又变得释然，个子稍高些的干脆举起了手，示意自己愿意做代表，他身旁的矮个子也想跟着举手，却被高个子一把按了下去。

利威尔让瓦赫带着高个子去洗刷，又从佣兵团残余的物资里挑了干净衣服给他换上，一番收拾后才又回到了人群前，此时才看清他约摸二十岁，棕发棕眸，虽是长相普通，方正的下巴却带着坚毅。

“我们就在这里说，让所有人都可以听到，你声音大些最好。”利威尔拉着高个子站到了人群的中间，让其他矿奴层层的围住，争取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听清接下来的对话。

利威尔和颜悦色的问道：“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呢？”

“禀大人，小人叫恩吉尔。”少年虽然不如其他人那么拘谨，话语中还是透着些谦卑。

“不用叫我大人，按精灵的算法，我可能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你也看得出来，我是住在这片森林的精灵，我叫利威尔，我和伙伴们原本是要去王庭悬空城。路过这里时突发了地震，接着误打误撞的发现了这个矿坑，后来大家也知道了，我们杀光了那些佣兵还有精灵法师。”利威尔先简短的介绍了下自己和事情的起因，他的语速不快，声音却很清晰，看到围着的人群确实在听，他接着说道：“我们与之前的佣兵团不是一伙的，我们人很少，只有十一人。而且我们的队长，游侠依利特，也在和佣兵团的战斗中牺牲了。我相信你们有人看到过他，他的尸体曾经就躺在洞口那里。”

人群里有的人点起了头，也有人小声的和身边人确认着这件事，看到有了更多的反馈，利威尔增加了不少信心：“再说，我们还是要走的，不可能在这里久留，所以必须给大家安排好出路，也会尊重你们自己的想法。现在我和你们推举的代表，恩吉尔，我和他聊聊，搞清楚事到底该怎么办。如果还有想说话的，在我们聊完后再提。”

利威尔说完再次看向高个子：“恩吉尔，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你知道家在哪里吗？如果你想回家，我们绝对不会阻止的，食物和地图也可以提供。”

“大…利威尔大人，小的是被一群士兵抓住，然后卖给了这个佣兵团，最后被马车运到了这里，家里的具体方位我已经分不清了，我在矿井里待了太多年了，多远我也不清楚，依稀记得的是我们十几个人，是被关在一个马车里，封的严严实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到了这里，之后就是没日没夜的挖矿。一年中有两次，会来一批人运走仓库里的存货，一次天气热之前，一次天气冷之前。”恩吉尔断断续续的说了自己的遭遇，期间眼神不自觉的瞟了瞟之前和他站在一起的矮个子——现在矮个站在圈子的最内层，就在恩吉尔的右前方。

“这是你的什么人？是和你一起被运到这里的吗？”利威尔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的眼神，指着矮个子问到。

“是，是一起被抓到这里的，我们那批人就剩我和他了。”犹豫了好一会，恩吉尔下定了决心：“他是我的亲弟弟，我们一起被抓住，转卖，送到了矿井下。我们的家人，全部被那些士兵给杀了，我父亲、母亲，还有我爷爷。”恩吉尔说着说着，陷入了一种既伤心又愤怒的情绪：“所以我发誓，一定要保护好我弟弟。”

“哎。难怪你刚才一直护着他。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再奴役你们，更不可能转卖你们。”利威尔叹息着，轻轻拍了拍恩吉尔的肩膀。

“谢谢…谢谢大人，我也是想清楚了，反正也不会比以前更坏了吧，如果要杀我们，也没必要来和我们说这些。”恩吉尔收拾了下情绪，挺直了腰背，直视着利威尔大声说道：“大人，我和弟弟是真的无家可归了，如果您不嫌弃，我们兄弟两愿意给大人做家仆。”

利威尔大吃一惊：“啊？我真不是什么大人啊。我也不需要什么家仆啊，我知道你现在确实毫无头绪，你先别急。咱们现在不就是商量，看看咱们应该怎么办嘛。”

“好的，大人。”恩吉尔始终没有改口，坚持叫着利威尔大人。这种宛如再生父母一般的恩情，他也只能这样表达自己的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