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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尔图瓦夫人微笑着送走了医生,然后关上门,径直走到库尔图瓦的床边,一把揪住库尔图瓦的衣领,对着他的脸给了他两巴掌。她真的气极了,两巴掌下去库尔图瓦的双颊顿时浮现出两个鲜红的掌印,嘴角隐隐有血的痕迹。老库尔图瓦想要上前阻拦,得到了他妻子一记狠狠的眼刀,其中的意思很明显:你敢拦我,连你一起打。
下一刻,库尔图瓦夫人干出了更疯狂的举动。她微笑着将手掐上库尔图瓦夫人脖子,库尔图瓦很快就呼吸困难,两眼泛白。库尔图瓦已经躺了三天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更何况库尔图瓦夫人还是排球运动员出身,手部力量可想而知。
等到老库尔图瓦和明妮反应过来要救人时,库尔图瓦夫人已经松开了手。久违的空气再次进入肺腔,库尔图瓦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纤长的脖颈,在这一瞬间,他觉得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库尔图瓦夫人看着躺在床上呆呆愣愣的库尔图瓦,伸手用母亲抱婴儿的方式把儿子抱在怀里,“妈妈知道凯文有了女朋友,你心里难过,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爸爸妈妈更难过!”
库尔图瓦夫人拍了拍库尔图瓦颤抖的背,哽咽了两声又说道:“妈妈刚刚真的想杀了你,与其一直担心我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不如死在我的手里。”此话一出口,库尔图瓦明显抖得更厉害了。
“乖,”库尔图瓦夫人轻笑了一下,“我们蒂博这么好看,妈妈怎么会舍得杀掉你呢?”
“妈妈只是想让你明白,没有什么比命重要,你想要的东西和你想要的人,你都要有命才能享受,你明白吗?”看似是母亲在安慰儿子,实际上是母豹子在教孩子狩猎。库尔图瓦高烧不退,嘴里一直念着德布劳内名字的样子把她吓了一跳,所以她只想用另一种方式稳住库尔图瓦,蛰伏也是需要时间的,一年、三年、十年……总有一天,时间会把一切的伤痕冲淡。
库尔图瓦把自己关在病房里整整一个下午,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变得大彻大悟。他给德布劳内和卡洛琳的官宣信息点了赞,并且评论道:“恭喜你,我的朋友。”在他的那条评论下,有很多人关心库尔图瓦的身体,他一条一条回复者,用词温柔恳切,就好像曾经歇斯底里的那个个人不是他一样。
库尔图瓦在医院里又住了三天,回到家的时候,他看着院子里的气球和彩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当他看到顶着个鸡窝头,就像个饿死鬼一样在吸溜泡面的弟弟,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库尔图瓦一家还是决定补办库尔图瓦的生日聚会,德布劳内和卡洛琳也受邀来到了现场。给德布劳内的那封请柬是库尔图瓦亲自写的,也是他亲自去送的。
当库尔图瓦站在个熟悉的门口时下意识地要从口袋里拿出钥匙,结果却摸了个空。他在嘴边扯起一抹笑,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想到开门的不是德布劳内,而是卡洛琳。
“你是凯文的女朋友吧?”库尔图瓦立刻用笑巧妙地掩盖了眼神的失意,“我是来送请柬的,我的二十岁生日。虽然晚了几天,但还是希望你们能来参加。”
卡洛琳上下打量了一下库尔图瓦,最后灼热的目光落在库尔图瓦的脸上,这些天他瘦了不少,但身上的“guafu”气质(代入一下小白花一样的琼瑶剧女主),却成为了他新的迷惑人的工具。
“好好好,我们很高兴能来。”卡洛琳一时看呆了,甚至忘记请库尔图瓦进去坐坐。
“是谁来了?”德布劳内听到门口有动静,走过去一看,见到了那张他已经有一个月没见,却又每晚梦到的脸,“蒂博。”
“嗨,凯文。”库尔图瓦熟练地上前抱了抱他,然后有克制着自己和德布劳内分开,“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库尔图瓦就这样再一次进入了德布劳内的家里,他抬眼扫过没有一丝他痕迹的房间,咽下喉咙的苦涩,接过德布劳内递来的茶。
在看清德布劳内空无一物的手腕时,库尔图瓦那双以后让无数人或是赞叹或是咒骂的手,却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茶水有几滴,落到地上,库尔图瓦起身想拿纸巾擦去却又扑了个空。
看着熟练地拿纸擦拭地板的卡洛琳,库尔图瓦开口道:“不好意思啊,大病初愈,手不小心抖了一下。”然后他又若无其事地举起了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茶。
库尔图瓦和德布劳内聊了很多,在德国和在日本的见闻、比赛的对手、获胜的喜悦等等,仿佛又回到了一切还没发生之前的样子。
一直到了天色变暗,库尔图瓦才告辞回家。德布劳内送库尔图瓦到楼下,库尔图瓦叫住了欲要转身离去的德布劳内:“凯文,之前的事是我的错。”
“是我想错了,我其实对你并不是爱情,只是把你当成兄弟那样依赖而已。现在你有了女朋友,我又明白了这一点,我希望我们能够回到从前。”库尔图瓦一边说着,藏在裤兜里的手一边猛掐自己的大腿。
德布劳内转过身来,面上并没有库尔图瓦想象中的高兴。他锐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库尔图瓦,“你真的想通了?”
“当然了,”库尔图瓦眼神澄澈地盯着德布劳内,嘴角还带着无数次被眼前的人称作是天使微笑的弧度,“我是真的想和凯文继续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