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筝筝两颊晕开酡红的酒意。眼睫浓密挺翘,看人时习惯弯一弯,桌上已经有沉不住气的小年轻,下意识对她露出和善的微笑。
没出息,脏辫男瞥了小年轻一眼。
贝筝筝生气的反射弧慢一拍,她咖位离当红流量小花,只差一部大爆作品的距离。
有钱神气什么?
她也有啊。
“我们是演员。”贝筝筝说。
她特意强调演员,没有用女明星。她不想承认,可能说女明星没几个人信。
“哟”脏辫男将墨镜往下一推,他之前没看清她长相打扮,现在整个一流畅画质变超清,来兴致了,“妹妹刚下晚自习?长得挺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巧了,我好像也看过她的作品。”之前的小年轻狗腿道。
“你拍过什么片?”脏辫男说,“车牌号多少?”
贝筝筝听过一个说法。
想要了解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你要先看看他的朋友圈什么样。
就像她现在,第一次见陆辰,身边跟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挺像高手过招,相见恨晚的情形。
脏辫男朝她嘚瑟时,陆辰正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
干净的发际线,漆黑碎发,瘦金笔画雕琢成的一眉一唇。
贝筝筝没出息的走神了。
等她回过神,脏辫男搭着的女伴不高兴,胸快贴到人肩上,脏辫男干脆将女伴推开,朝贝筝筝招手,逗小猫似的,朝手边的位置一拍。
脏辫男说:“你陪我喝两杯……”
贝筝筝抬手给他一巴掌。
响亮。
她捏了捏手心,麻麻的。
脏辫男气冲冲的,嚯得站起身。
然后?
当然是再给他一巴掌啊。
空气仿佛被凝固。
一下子的安静。贝筝筝酒醒了大半:“……”她惹祸了。
“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较真。”邹蔓将手里的酒一口闷,替贝筝筝解释道,“她在剧组说话也没大没小的,我回头就说她。”
邹蔓学过公关危机的处理,这些销金窟的败类,玩弄人的手段有的是,她刚入行遇到过一次,同剧组有个跑龙套的女演员,得罪了圈内一个大腕,鼻青脸肿的,全身上下每一块好地方,当天晚上送医院进急救。
一般类似的情况,邹蔓最好的选择,应该是自己反手给贝筝筝一耳光,先让别人消消气,看着她在自己同行面前出丑,笑一笑就过去了。
邹蔓回过头,刚冲贝筝筝扬起手。
贝筝筝正嘤嘤的抹眼泪,委屈的要命,领口的扣子崩开好几颗,找不到纸巾,拿手腕擦拭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