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稳,琼斯率先走下,华贵的裙摆在地毯上铺展开来,如同盛开的暗夜玫瑰。
汉克紧随其后,目光依旧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他本想开口询问,却被琼斯一个眼神制止。
她优雅地环视四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好一个鸿门宴。”汉克这才注意到周围气氛的微妙。
皇家骑士们看似恭敬,却隐隐透着几分肃杀之气,那些盛装的贵族们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眼神中却闪烁着探究和猜疑。
等到琼斯在剧院正门站定,汉克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殿下,当初您为何不多带些人离开?如今这……”他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形容这剑拔弩张的场面。
琼斯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汉克,你以为我不想吗?父王病重,朝中局势混乱,我若带走太多人,只会打草惊蛇,让某些人提前动手。如今这样,至少还能迷惑他们一阵子。”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深蓝色法袍的身影缓缓走来,众人纷纷躬身行礼:“特拉梅尔大法师!”来人正是王国首席大法师,特拉梅尔。
他微微颔首,目光却直直地落在了琼斯身上:“殿下,您终于回来了。”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琼斯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回道:“我回来了,大法师。有些事,也该有个了结了。”特拉梅尔眉头微蹙,“殿下,切勿冲动……”
特拉梅尔担忧更甚,压低声音劝道:“殿下,首相并非善类,您此番孤身前来,实属不智。不如先静观其变,待局势明朗再做打算。”琼斯却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大法师不必忧虑,我此番前来,并非为了与他争锋相对,只是想看看,这位首相大人,是否懂得适可而止。”
话音刚落,剧院大门缓缓打开,以首相撒缪尔为首的一众官员鱼贯而出,衣着华丽,气度不凡。
撒缪尔身着鲜红的红衣主教袍,手握权杖,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朝着琼斯和在她身后的图尔斯微微欠身:“恭迎琼斯殿下,图尔斯小公爷。”虽然行礼的对象是两人,但撒缪尔的目光却更多地停留在图尔斯身上,那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几分探究,甚至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
贪婪。
寒暄过后,撒缪尔直入主题,声音洪亮而威严:“琼斯殿下离宫许久,想来对国事也生疏了不少。如今陛下龙体欠安,储君之位悬而未决,为了王国的稳定,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尽早定夺。”他说着,将目光转向图尔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图尔斯小公爷年少有为,深得陛下喜爱,由他继承王位,想必也是众望所归。”撒缪尔话音落下,周围的贵族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琼斯神色不变,只是静静地看着撒缪尔,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图尔斯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语气谦逊而坚定:“首相大人谬赞,图尔斯年幼,才疏学浅,岂敢妄议……”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撒缪尔打断:“小公爷不必过谦,您的才能,大家有目共睹。如今王国正值多事之秋,需要一位英明的君主带领我们走向繁荣昌盛……”撒缪尔说着,伸手拍了拍图尔斯的肩膀,那看似亲昵的动作,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图尔斯,你……”琼斯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图尔斯,你太年轻了,”琼斯的声音如同冰泉般清冽,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打断了撒缪尔的滔滔不绝,“治理国家并非儿戏,需要的是经验和智慧,而非一腔热血。”图尔斯闻言,立刻会意,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姑母教训的是,图尔斯确实还需要学习。”他这番以退为进,既避免了正面冲突,又巧妙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让撒缪尔心中暗自后悔自己的急切,一丝忌惮的阴影在他心底悄然蔓延。
撒缪尔干笑了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殿下说的是,年轻人确实需要历练。不过,陛下龙体欠安已久,国不可一日无君啊。”他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了琼斯,“不知殿下对陛下的病情有何看法?”琼斯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首相大人如此关心父王的健康,真是令我感动。父王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首相大人不必杞人忧天。”她这番轻描淡写的回应,让撒缪尔摸不着头脑,原本准备好的试探之词也无从说起。
撒缪尔的目光扫过琼斯身后的汉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位是……”琼斯微微一笑,将汉克拉到身前,“这是我的……朋友,汉克伯爵。汉克,这位是首相撒缪尔大人。”汉克优雅地行了个礼,“首相大人。”撒缪尔上下打量着汉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琼斯殿下果然慧眼识人,汉克伯爵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啊……”
撒缪尔的目光在汉克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意味。
“琼斯殿下果然慧眼识人,汉克伯爵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啊……”他拖长了尾音,嘴角的笑意显得有些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