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雾气像一块巨大的白布,将汉谟拉比堡裹得严严实实。
城墙上,士兵们紧张地握着武器,不安地来回踱步。
恐惧在人群中蔓延,像雾气一样,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每一个人的毛孔。
不少新兵脸色苍白,手脚颤抖,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呕吐起来。
与士兵们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汉克爵爷的悠闲。
他斜靠在城垛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神情怡然自得,仿佛置身于自家花园,而非即将到来的战场。
“啪!”一声清脆的鞭响划破空气,一个纠察队员狠狠地抽在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士兵身上。
“哭丧着脸给谁看!像个男人一样站好!”纠察队员厉声呵斥,手中的皮鞭再次扬起。
“汉克爵爷,这样真的好吗?”迪莉娅蹙着眉头,看着城墙下被鞭打的士兵,有些不忍。
汉克轻啜一口红茶,慢悠悠地说道:“迪莉娅小姐,初上战场,恐惧是难免的。但恐惧是会传染的,如果不及时制止,就会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摧毁整支军队。与其让他们在战场上因为恐惧而溃逃,不如现在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迪莉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远方。
浓雾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潮水般涌动,正朝着汉谟拉比堡的方向逼近。
“来了……”汉克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浓雾翻涌,如同巨兽的呼吸,压抑得令人窒息。
黑压压的军队越来越近,如同从地狱深处涌出的恶鬼,要吞噬一切生灵。
“啧啧,这盔甲,看着就不行,跟我们学院发的训练服似的,一捅就破。”图尔斯倚在城墙上,一脸不屑地评价着越来越近的敌军。
“可不是嘛,你看那领头的,盔甲缝隙里都塞着肉,怕不是个伙夫临时顶上来的。”莱莉也在一旁帮腔,还不忘捂着鼻子,“隔着雾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酸臭味。”
迪莉娅心急如焚,敌军已经逼近到肉眼可见的距离,可汉克爵爷却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爵爷,敌军就要攻城了!”她焦急地提醒道。
汉克只是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块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别急,迪莉娅小姐,好戏才刚刚开始。”他语气轻松,仿佛在欣赏一场盛大的演出。
就在这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敌军并没有像所有人预想的那样,先派弓箭手压制城头,而是直接派出一队步兵,冒着浓雾,朝着城墙发起了冲锋。
他们速度奇快,如同离弦之箭,转眼间就冲进了城头弩炮的射程范围。
“他们疯了吗?这么近的距离冲锋,简直是送死!”就连一向吊儿郎当的图尔斯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汉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我们这位对手,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的弩炮手,“准备……”
“三百五十步!”测量官扯着嗓子高喊,声音在浓雾中显得有些失真。
敌军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却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
城墙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士兵们屏住呼吸,握紧武器的手心沁出了汗水。
迪莉娅紧紧地盯着汉克,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但她只看到了令人安心的平静。
“二百步!”测量官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