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懒得应他。
她才仔细看眼王良。
王良已是而立之年,风华不减,眉宇半分郁气都无。
偏是个没脸没皮的小人。
贺元不耐之色浮上脸颊,“我要唤人了。”
她是丝毫不惧被看见与王良在块儿。
怕的是王良。
果然,王良侧身来,轻道:“近日朝上多人攻讦你,我有些担忧。”
“谁给你的胆子担忧本宫?”
茶盏掷了过来。
王良伸手接住,茶水溢满了指间,还带着热气,微微发烫。
贺元觉得好笑。
她的眸色俱是高高在上,语露嘲讽,“王大人别忘了,本宫若出事,最得偿所愿的可是你呀。”
身为皇后前夫的王良,官途如同被活生生割断。
他捏着茶盏,清雅面容露出刚好的苦笑,“你知道,不是我。”
仿佛依旧情深。
贺元不明白,已是如此,何必再做戏。
她冷冷淡淡,“王大人才升职几日,骨头就飘了起来。”
王良搁置茶盏的手一滞,他应:“你不阻拦吗?”
回他的,是贺元奇怪一瞥。
她仔细看着沉睡的阮嘉,怕吵醒了他,慢声道:“他需要你。”
王良明白了。
被广袖半遮掩的手微抖。
他想说,你不是想杀我吗。
你不是想让我永远得不到我想要的权力吗。
可面前这个人没心没肺极了,她哪里还记得。
一点儿也记不得。
戏台的戏换了出。
王良侧脸看去,他温和道:“这个有意思。”
戏台上的戏隐晦极了,唱的是前朝月娘。
那刘月娘几乎与贺元如出一辙,和离之身嫁予帝王,半生无子。不同的是,她的前夫顺风顺水,改姓于刘,大权在手,后半生甚至共持朝政。
贺元面露惊愕,“你。”
王良温和道:“我也是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