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自语小声极了。
“说是打整好,但还得晴日去,郡主可惊不得磕碰。”三桃细细嘱咐。
待到一日天晴,贺元好生打扮起来,她也不着那素衣素服,换了颜色鲜亮的骑马装。又细细施了妆容,待点好眉间那一点朱砂,丫鬟们也看得痴了。
自明华一去半年,贺元俱是素脸素衣,纵然她生来艳容丽貌,可这般打扮下来,更添尤物绝色。
“这雪落个一两日还好,见天落着还是不爽利。”
这日难得大晴,贺元是满心欢喜。
太皇太后见着她,眸中一闪,夸起来,“元元还是这般好看,去玩吧,小心点,侍卫都带着。”
贺元一走,她脸色就变,对着身旁嬷嬷冷声道:“真真祸害,哀家倒是有些后悔。”
郊外马场,来往客人自是金都贵妇,男子哪得来这被拘束之处。
此地因此也只招待女客。
贺元一出马车,就见了白氏在此,她着了身红底骑马服,与众妇人打着马球。
她昔日入宫,还遭尽冷遇,如今却这般景象。
不巧,贺元今日马服也是大红。
这些约好的妇人总是避了穿着,贺元此类独自玩耍倒相撞起。
她一跃上马,与众妇人擦肩,将白氏比下个彻底。贺元不由骄傲起来,她是生得貌美。
妇人们停了马球,看她去,这些人有出自鼎盛世家、有宗室妃妇,自是不得低于贺元半头,相反却笑她如今难堪地位,唯有一二面善的请安叫了声郡主。
“她如今还能穿得了这色?”
也不知谁开了口,嗔笑一片。
“贺家的人啊,你不晓得前日乐安发了疯,要把那贺家子强抢回府,做了驸马!”
“她那驸马才去了半月,真当是没心肝的。”
“这贺家怎么尽是出此类。”
贺元听得模糊,她回眸看去,看得自是贵妇包围着、不发一言,紧抿着唇的白氏。
她勾起唇,冷声道:“聒噪,只晓得背后说人是非,可敢与我赛马。”
贵妇们看着她,又看去白氏,“白妹妹,去呀。”
白氏欲摇头,贺元却持马鞭指着她:“别啰嗦。”
白氏扯着马匹,一掉头,“去那边吧。”
见两人身影转消,不知谁家妇人笑出了声,“她真是空得那皮囊,还这般蠢,你们呀,怎么不去赌点彩头。”
“她再蠢,如今那位兴头还未消,闹大了不好看。”
说完,贵妇们拽着马,也往赛马处去。
此处专为赛马,已有人等着。
贵妇们仿佛早晓得结果,也不近去,远远的聊着。
小旗一挥,白氏就率了先,贺元连甩几下马鞭,都未赶着。她见着前方早已等她的白氏,面色难堪。
白氏这才抿了抿唇,“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将军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