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学的先生却是韩方。
他仿佛是不晓得韩方最不适宜呆在权贵中般,还向贺元讨赏,“你不是想让他教阮嘉吗。”
末了,还提醒贺元注意分寸。
什么分寸,自是她去童学的次数。
这日头回上课,贺元懒得理会阮玉叮嘱,仗着他议事,时辰一到就出了宫。
此次出宫,贺元减少了跟着的侍卫,她嫌碍眼。
马车里,二莲不禁问道:“郡主,您不是最喜马球了吗。”
贺元斜瞥她一眼,轻嘲,“我可不少人陪我玩耍。”
她们当她眼皮子浅,一朝得势就欲迫不及待出入社交场所卖弄,可贺元无论得势失势,也从未将世家妇放在眼里。
她本就该享受无上尊崇。
途径禄川巷,好一阵吵闹,贺元半掀开车窗,自是看见搬迁。
正是贺府。
贺氏的府牌被摘落了下来,潦草搁置地面。
看起来苍凉异常。
贺元不禁想到那个每每以贺氏自豪的父亲。
她心莫名一慌,拉下车窗。
“郡主,到了。”
学府里不阻马车往来,贺元这一行到了无法通行处才停下。
阮嘉还小,上不得大课,被韩方单独教课。
上课的地方在水畔小室。
贺元下车一看,眼前风景别致,格外清幽。踏过拱桥,则到了课室。她上桥时,突然转头,令宫仆都留了此处,包括她的贴身丫鬟们。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贺元却一眼未看。
她已经烦透阮玉将她的来往紧抓掌心。
拱桥一走过,入眼的是竹屋小室,旁侧则为半圆池。
小室竹帘微晃,两人一站一坐,阮嘉坐得端直,板着小脸做出大人样。韩方的嘴一张一合,讲着什么。
贺元轻轻一扫转向了旁侧小池。
小池水光清冽,几尾锦鲤游往欢畅,贺元看得入迷,唇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笑。
她见池畔小桌摆着鱼饲,随意抓了一把丢入池里。
那些悠哉锦鲤立时堆在一处奋力争食,渐起不小水花。
贺元还想再丢几把,身后却有声音打断。
“它们可撑不得。”
贺元转过身,就见着了韩方。
韩方穿着学府的先生服,一本正经垂着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