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珍来时,她正把玩着小药杵往臼里轻晃。
香料混杂在块,散发着浓烈香气。
小丰从殿外走来,行完礼,抬眸见贺元专心致志,便不开口。
只与几个贴身丫鬟互换眼神。
等贺元终于腻味,松开药杵,闹道:“这也太累。”
小丰才向前来,禀道:“郡主,淑妃来了。”
贺元一顿,缓缓点了点头。
见小丰终于走出,贺珍站起时有些微颤。
她面色苍白难看。
因早前贺元一事,她早已闭宫不出,虽消息被禁,可到底失了颜面。
而今。
贺珍死死抓着搀扶她的宫婢的手,前朝的风总是最早刮回后宫。行走间,贺珍都感觉,这些面无表情向她行礼的宫仆眼含不屑。
不过还好,贺元还愿见她。
贺珍进殿,抬头看去,贺元懒懒散散坐在上方案前,托着腮正看来。
还是那张浓丽容颜,衬得一身朱红衣裙都成了陪衬。
“珍珍啊。”
贺珍面色愈加苍白。
她松开宫婢的手,清脆声响,伏地而跪。
“元姐姐。”贺珍音调微抖。
她跪在那,也再不顾周遭宫仆,哽咽道:“元姐姐,求您了。”
贺元一扫小丰,宫仆往外退去。
她缓缓起身,不急不慢的朝贺珍走来。
伏地的贺珍只看得前面一双彩凤鞋愈来愈近。
“珍珍,我可是应了不把你哥哥送给乐安啊。”
彩凤鞋停下。
贺珍抬起脸,满脸泪痕,“可是。”
可是,今日大朝会上,阮玉发难贺英,多桩罪证砸了去,说他不配姓贺,糟蹋了贺氏百年名声。
竟然逐出贺英一脉。
贺英当场晕倒在庭。
贺珍晓得后,一口气没喘上来。
谁能不知,阮玉是为贺元出气。
贺元轻道:“珍珍,是你父亲说的宁要贺氏妃,不要贺氏后。”
她目含轻蔑,“这话可不只在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