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太皇太后浑浊的眼看着她,“阮三呢。”
贺元颤着唇,“快死了。”
老人浑浊的眼垂下眼泪,她咳着嗓,像似卡着一口痰吐不出来,“贺元,你会有报应。”
她看向阮玉,嘶吼道:“你们都会有报应。”
贺元抓破了阮玉的手,“我的报应,我的报应不是早来了,那你呢。”
“穆家从此灭迹,这还不是报应?表姐你也别太心狠。”
阮玉亲密与贺元嬉笑,太皇太后的咳声愈大。
他才对着太皇太后嘲讽一笑,“祖母,您可得好好活着,看着朕和朕的江山。”
太皇太后一张脸涨得青紫可怖。
回宫路上,贺元怔忪失神,阮玉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我已下令,贬白氏与他的子嗣为庶民,流放在外,阮嘉也一起去吧。”
贺元才醒过来,她唇含讥讽,“怎么,你不让我杀他。”
阮玉捏了把贺元的脸,“你下得了手你就去。”
贺元不吭声。
阮玉对着她笑,“阮三你都下不了手,何况你疼爱的阮嘉。”
贺元的手顿时抓着阮玉的肩,“你也去死吧。”
阮玉撒娇,“我才不死,我才和你好了几日。”
贺元一口咬下他在她脸上未放的手。
“真恶心。”她说。
一回宫,阮嘉在穆太妃那,穆太妃宛如幼童,与阮嘉玩得开心。
贺元一来,一个吵着见父王,一个嚷着要阮三来。
两人一脸天真,却不晓得那个人早早在深牢等死。
贺元一想,心口就被重重捶打一下,疼得叫不出声。
良久,她才说:“在王府呢。”
贺元不愿再想,身侧的阮嘉却没止住他的翻来覆去。
她轻声说:“你本是他的庶子,现今却成了唯一子嗣,穆家唯一的血脉,太皇太后会待你好。穆太妃也去了大明山,她那么欢喜你。阮嘉,你看有什么不好。”
阮嘉却不听,他浑身都被汗打湿了,哭声越来越大,“姑姑,姑姑我难受。”
舱外的丫鬟焦急道:“可是被梦魇着了。”
贺元一愣,她才觉阮嘉的古怪,忙让丫鬟进来。
舱内灯火一亮。
贺元阮嘉一张脸通红吓人,也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水,黏糊糊的沾湿了头发。
他紧紧闭着眼,双唇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