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天黑,云希才放云夭回房去休息,而他自己继续留在书房看书。
白天骑马出了一身汗,回来没来得及洗澡,回房便赶紧叫了热水泡澡,似乎能闻到身上全部都是墨香,不由得皱眉。
水变温后,云夭才从浴桶中出来,刚刚穿好中衣,绕过屏风便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北轻尘,不由得恼怒不已。
“登徒子!流氓!本小姐要抠了你的眼珠子当灯泡踩!”云夭要被气死了。
北轻尘也很无奈,谁知道他来的身后她又在沐浴呢?
这里不比云王府的小院,他等在外面她就会出来,所以他只好进房间了,看到这种活色生香的场面,他也好无辜的。
不过,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北轻尘眯了眯眼,似乎是不经意的问道:“云小姐儿时有没有得过天花?”
云夭一肚子气被北轻尘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微微皱眉,认真搜索了下以前的记忆,脑海里闪过几个片段,“有,怎么了?”
北轻尘心里一紧,继续问道:“我想,云王爷应该没有给云小姐请大夫吧?”
虽然不知道北轻尘问这个做什么,不过对于过去的记忆,云夭还是感到很愤怒的,尤其是刚才的记忆中,这让她更是感到怨恨:“哼!他巴不得我因为天花就此死去,怎么可能给我请大夫?好像是被丢在破庙了吧,遇到一个云游的郎中,最后,没死成,被我母亲接回了云王府。”
云夭说起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奇怪的是北轻尘在听玩这些后,居然发起了呆。
其实,北轻尘又看到了,不过这次看到的是后背,云夭左边的蝴蝶骨上有一个粉色的花瓣胎记,而这个胎记,刚好和他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合。
他十岁的时候和北思远一起染上了天花,礼亲王和礼亲王妃都守着北思远,只留下他的奶妈照看着他,他那时难受得厉害,又因为见不到父母,从小被父母忽视,偏疼弟弟,让小小的他爆发了。
于是,北轻尘离家出走了,他知道天花会传染,所以支走奶妈后将头脸都包好,然后从后门跑了,他跑了很远,最后不知怎么就到了一间破庙,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有个小孩子在叫他,可他那时候已经意识不清了,恍惚看到是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
后来,又听到大人的声音,小女孩喂他喝了药,并且照顾了他好几天,不过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礼亲王府了,只记得看到小女孩后背的许多伤痕,最清晰的便是一朵粉色的花瓣胎记了。
“你在破庙遇到过一个男孩吗?”北轻尘突然又出声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咦?你怎么知道?他当时都快死了,染上天花了居然还到处跑,差点连命都没了,如果不是那个郎中好心的话,我和他都要死了!”云夭很是唏嘘,她的命果然很好啊。
北轻尘默然,她果然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40 世子被抓包了
云夭对本尊唯一一次离开云王府的经历感到唏嘘,自然忽略了北轻尘的异样,也丝毫没发现北轻尘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
得知云夭便是儿时救他的小女孩,北轻尘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忽然觉得,这么多年,他和云夭的处境是何其相似,只是他远比云夭幸运许多,他是自由的,顶着纨绔世子的名头,从没人敢对他不敬,而云夭,知道真相的人都惧她,怕她,恨她,怨她,更甚至希望她去死。
“今日是你将思远伤了?”北轻尘记起北思远下午回来时的狼狈模样,微微眯了眯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云夭听得“北思远”三个字,脸色蓦然冷凝,“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北轻尘丝毫不在意云夭突然转变的情绪,淡淡笑了声,漫不经心道:“只是好奇而已,你要知道,我这个二弟从小被捧着,过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突然被你一脚踹下去,只怕他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他生来如此小气,我与他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今日不过是给他一个警告而已!若他执意如此,我也断然不会阻止他去送死!”云夭放出狠话,虽然她看得出北轻尘不太喜欢北思远,但毕竟是血脉亲兄弟,不会不管。
但是那又怎么样?云夭敢在北轻尘面前说,就不怕他去告诉北思远。
北轻尘眼底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随即又轻笑一声,道:“真到了那般地步,也只能怪他咎由自取。”
他没有说,但云夭却懂了北轻尘的意思,他不会对北思远落井下石,但也不会出手相帮。
云夭微微挑眉,想到北轻尘和北思远对外的名声,又联想两人真正的模样,叹了句果然流言不可信。
“世子今日说的话,希望他日依旧能谨记于心!”云夭是现代人,她不会轻易杀人,但要毁掉一个人,并非一定取其性命。
“自然。本世子既然敢说,便一定能做到。”北轻尘突然又想起初衷,“你可知你哥哥昨日去皇宫做了什么?”
事关云希,云夭紧紧皱眉,看向北轻尘,问道:“你知道?”
“他去御书房的时候,本世子也刚好在。”北轻尘想起云希当日的话,失笑,看了眼云夭,继续道:“他想解除你和北思远的婚约,用他的世子之位换你自由,此后离开皇都,永不回来,并且保证,只要有他在一日,北国一定不会覆灭,并立下重誓,不过,皇上并没有答应。”
云夭的心狠狠一跳,只觉得四肢百骸都疼的厉害,嘴唇哆嗦了下,却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