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秦瑜抬眼看阿飞。
阿飞垂首应道,“是姑娘传话来了。”
闻声,秦瑜脚步顿了顿,唇角微微勾起,“她说了什么?”
“姑娘传话说,下聘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跟她商量一下,还说殿下一点儿不知道顾家,那么多好东西不要钱的往府里送。”
“好在李相表态将那些聘礼到时候当作嫁妆,不然可亏死了,还说”
阿飞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下来。
听到这里,秦瑜的眸子里的冰霜已然化开,浸满了笑意,“还说什么?”
虽知道那丫头嘴里定然没什么好话,可他仍旧想要听一听。
阿飞抬眼撇了一眼自家主子,只如实说道,“若初姑娘说,若李相未曾表态将那些东西给她作嫁妆,她便要将殿下您这个败家爷们儿,揍成猪头。”
阿飞说完,暗自的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
这话,也就若初姑娘敢说,换作任何人,谁敢对当今太子这般大不敬。
若初姑娘这个称呼是李若初要求的,李若初说她只要还有一天未嫁人,就只能唤她为姑娘。
万一她秦瑜哪天惹她不高兴了,她说不准还不会嫁了。
听完阿飞嘴里传达的话语内容,秦瑜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轻快起来。
阿飞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世上,也就若初姑娘能让主子一展笑颜了。
与此同时。
如意院儿,杨氏来到了李若兰的闺房。
今日陈大夫来给李若兰看过了,只替李若兰重新包扎了手指上的伤口,其他的,连药方子都未开。
杨氏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今日在前院儿声称身子不适,只不过是她想要逃离现场的一个借口罢了。
是以,一直忙到了现在才有空理会李若兰。
今日内务府来下聘,杨氏知道自己的女儿心里必然会觉得不舒服。
但她更希望,李若兰能因此彻底死心,万事能够想开一些,不要再似从前一样整日里闷闷不乐了。
杨氏来到李若兰的卧房门口,只挥手让守在门口的婢女都退下去,只身一人进了卧房。
李若兰只合衣躺在塌上,一双通红的眸子望着帐顶,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长长的指甲嵌进手心,手心渗出鲜血也不自知。
杨氏见了这情形,自是猜到自己的女儿哭过,只缓步上前,在塌前站定,对着塌上的女儿柔声唤道,“兰儿,你这是怎么了?”
李若兰只耷拉着眼皮偏头看了一眼塌前的身影,对杨氏的问话只道,“母亲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喉间哽咽,软软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直至今日她才明白,其实母亲从未想过让她嫁给太子。
母亲说帮她想办法,从来就只不过是在敷衍她,是在拖延时间。
杨氏见到李若兰这幅样子,自然很心疼。
轻叹一声,索性坐在塌前,伸手拉了李若兰的手在手心,温声劝道,“兰儿,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太子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你,你又何必这般执迷不悟呢。”
杨氏的话说完,李若兰从杨氏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扭头到里侧,不看杨氏,只咬牙道,“女儿说过,此生,女儿非太子殿下不嫁。”
这一句话的每一个字,就好像是从李若兰的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态度是说不出的决然。
“兰儿,你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望着李若兰倔强的背影,杨氏无奈叹息一声,心中只叹,女儿这个样子还真是像极了年少时的她。
女儿对太子的情意,就似当年,她对李锦非君不嫁的决心。
正是因为杨氏觉得李若兰对太子的痴情像极了她对李锦的痴心,这些日子以来,杨氏从未因为此事对女儿过于苛责。
李若兰拉过被子蒙过脑袋,只扯着嗓子喊道,“母亲不必再说,女儿心意已决,若母亲不打算帮女儿,女儿便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这一次,李若兰的话语带着一丝威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