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玄胤再回到房间时,杨氏已经合上双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李若兰和李若灵两姐妹也退了出来,只留怜月和惜花两个婢女在外间守着。
待兄妹几人出了房间,到了外院儿时,李若灵见自家哥哥要走,紧忙扯住了哥哥的衣袖,
“哥哥,你别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李玄胤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李若灵,轻叹一声,无可奈何道,“灵儿,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为何哥哥跟你说过很多遍,你总是听不进去呢,为何思想总是这般偏执呢。”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回房看书。”李玄胤无意跟李若灵多说,只拿开李若灵的拽着他衣袖的手,迈步离开了如意院儿。
被自家哥哥这般一说,李若灵愣在原地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待回神,眼前哪里还有自家哥哥的影子。
再看看姐姐,姐姐也已经回了房,李若灵扯了扯胸前的两缕发束,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最后一跺脚也扭身回房了。
李若灵憋着一股子闷气,什么思想偏执,分明就是哥哥被那小贱人迷了心。
卧房里,杨氏缓缓睁开了双眼。
虽然头还晕着,但她却丝毫没有睡意。
这阵子,杨氏总是睡得不好。
自打刘氏死后,杨氏只要一合上双眼,眼前就会出现刘氏的身影。
一旦睡着,便会梦到刘氏找她索命。
刘氏撑着身子起来,对外唤了怜月进屋。
怜月听到屋里刘氏的召唤,便进了里屋。
怜月见杨氏起身,紧忙上前拿了枕头放在杨氏背后给她靠着,这才缓声道,“夫人有何吩咐。”
杨氏靠着靠枕,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随即对怜月吩咐道,“你去唤向嬷嬷进来。”
“是。”怜月领命出去了。
杨氏仰头,深深的叹息一声,心中思绪万千。
不多时,向嬷嬷便进了屋。
原本向嬷嬷在小厨房盯着下人熬药呢,得到杨氏的传唤,向嬷嬷这才匆匆的赶了过来。
“夫人,您怎么起来了。”向嬷嬷看了一眼杨氏略显苍白的脸色,满是褶子的老脸上担忧尽显。
杨氏只道,“扶我起来。”
向嬷嬷上前,扶着杨氏起身坐在榻沿,又替杨氏穿好鞋。
杨氏在向嬷嬷的搀扶下,走向了卧房的一个内室,、之后在一个墙面柜驻足停下,随即伸手在柜子一角按下开关。
紧接着,墙面柜打开,柜子里,赫然立着一个灵牌。
牌位上赫然显示着刘婉之灵位。
而牌位上的名字刘婉,正是宁昌侯府前不久自缢而亡的遭杨伯齐休妻的刘婉。
不错,自刘婉死后第二日,杨氏便命人在屋内给刘婉立了牌位。
因为杨氏知道,刘婉这样的境遇,即便是被娘家人安葬后,也是没有人立灵位的。
在天晋,女子被夫家休妻后,对前夫家而言,便是弃妇,而对娘家而言,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论在哪一方,祠堂都没了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