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从后视镜里看着苏未,一字一顿道,“当天。”
“当天,当天。”苏未悄声重复几遍,“你……算了。”
是他不让赵虎提有关于顾涣的事情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况且最近这段时间顾涣还给他送汤,应该还能哄回来吧,苏未定定心道,“知道现在他在哪儿吗?”
赵虎赶忙把才收到不久的消息说出来,“顾先生今天下午出发去其他省补拍镜头了。”现在可能刚上天。
苏未只觉得眼前一花,他掏出手机,给顾涣所在剧组的导演打了个电话。一分钟后,他推翻了之前的假想,焦虑不安地挂断了电话。
导演说,现在还没有轮到顾涣,是他自己要求来提前学习的。
是他自己要求的。
那为什么之前送汤的时候都没有带一句话呢?
苏未想,顾涣这次可能是真生气了。
他回到了和原来一样,却显得特别空荡的房子。
厨房没有了那个忙碌的身影,餐桌上也没了为他特别烧制的温补菜肴,浴室的洗漱用品不见了,衣柜里也缺了半边……
苏未一点点地观察着房子的变化,从沙发上的柔软抱枕,再到其他新添置的小玩意儿,最后,他停留在床头柜的一个小玻璃瓶面前。
比以往还要白皙的手掌握住了瓶身,手背上清晰可见的血管微微凸起,用力到骨节泛白。
顾涣搬走了所有东西,却偏偏留下这个苏未喜欢的助眠喷雾,让人永远无法忽略他,还会随着日渐减少的喷雾去怀念他。
这是一个不算高明的手段,可苏未就是上钩了,还无法自拔的沉溺到了过去。
苏未举起手臂按下了喷雾,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这一瞬间的宁静和舒缓,等味道慢慢消散后,他直截了当的打开了手机,拨了最醒目的那个电话出去。
苏未承认了,他就是放不下顾涣,不能容忍他逃离于自己的视线之外。
嘟嘟嘟——
电话那边接通了,可顾涣并没有说话。
苏未放松拳头,把手心里的瓶子解放了出来,他故作轻松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等这部戏结束后,我打算去试试别的镜。”那是一部小众的文艺片,主要讲了那些满怀希望的文学青年去边境地区支医支教助农的热血青春故事。
是顾涣最近才发现的一部好剧,他准备去尝试尝试。
顺带给自己留下一些宽松的时间和空间,让他学会如何重新去追求有着新身份、新人格的苏未。
顾涣也担心苏未误会,所以他补充道,“这部剧的男女主角已经定了,我看好的是一个小配角,要是顺利的话,一个半月左右我就能回来。”
苏未并没有因为顾涣的解释而开心,他放下瓶子,昂头看着他关上窗帘后打开的那盏夜灯,好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好,记得早点回来。”
“嗯。”
两人和好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虽然顾涣每隔一周就会给他送一段时间的汤,但苏未从来没有再见过他。
电话和微信还在继续,偶尔也会心血来潮地打个视频,乍一看似乎和以前顾涣入组的时候差不多,可只有苏未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