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同伴被炸碎时飞溅的血渍,甲床更是因过于用力而泛白。
刚才被小爆炸的余波弹飞,现在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位般的疼。
木仓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他凭着心里的那点执念冲向对面,像霍澧一样,麻木地用冰冷的刀尖刺向那些仿若行尸走肉的杀人机器。
好几次脚步踉跄地跌倒在地,最后又强撑着爬起来。
红色的血迹顺着手臂蜿蜒而下,一点点浸湿衣料,黑色的布料深沉地妖冶。
那些蜂拥而至的黑衣人一个个像没有痛觉般。
往常足够让一个身体强壮的男人痛到窒息的力道,落到他们身上,不起半点作用。
就算被踢的满脸是血,仍能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
直到她的攻击达到对方身体的阙值才会睁着眼睛倒下。
那种麻木度,像灾难片里丧尸。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没有腐烂,顶着人类的躯体,眼神空洞冰冷,在每一次博弈里透支自己。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那里尸体成堆,冰冷的文字勾勒不出血流成河的惨烈。
夜色浓郁,稠云翻腾,密林里伸手不见五指,阮羲和能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一点点告罄。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用冲刺的速度去跑一万米。
喉咙里隐隐泛起腥甜。
手脚沉重地好似泡在水里。
直到最后一个黑衣人被她按头砸晕在地。
阮羲和并不明显地踉跄了一下。
指尖隐隐发颤。
透支的体力导致面具下的唇色一点点发白。
她微微侧头看了眼正在扫尾的两人,仅剩的两人,眼神微闪。
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凌晨五点半,天光初晓。
房门突兀地被人打开。
空气里隐隐飘来一丝血腥味。
他刻意压低脚步声。
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向卫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