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将江淮淼推向深渊的人,现在满脸泪水的伸手扯住了陆幼檀的衣角,要榨干她的最后一滴血。
敏锐的本能疯狂的在陆幼檀耳边尖叫,催促她离开这个会吃人的地方。
她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看向江淮远。
“世子觉得我应该如何做。”
江淮远没有想到陆幼檀会晾着哭天抢地的江亦瑶,反而来询问他的意见。
望着陆幼檀水光浮动,却依旧清澈如初的眼眸。他的眼前晃过了黄沙漫天的肃州城,那模糊的画面很快又被倾盆的大雨冲刷,一双悲切的眼睛穿过时间,在这一瞬间与他对视。
那是陆幼檀离开江家时的表情。
江淮远的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有一种无能为力的酸胀感,从心脏蔓延开来。
他艰难的张了张嘴,声音沉重,塞满了这个少年将军的歉意和后悔,“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什么。”
他的回答完全出乎了陆幼檀的意料。
陆幼檀微微仰起头,躲闪开江淮远的目光,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掩饰眼底的泪意。
在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后,陆幼檀又看向了全程不在线的江淮安,弯弯眼眸,语气温柔地问道:
“那淮安呢,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突然被点了名的江淮安有些紧张的绷直了脊背,他有些紧张的环顾了一圈四周,终于是在陆幼檀关切的注视下,攥紧了拳头,目光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
“我觉得……姐姐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像是一股暖流涌进了心底,在这冰窖一般的环境中,让陆幼檀感受到了一瞬间可以喘息的空间。
江亦瑶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江淮安,却也没没有开口说什么。
但邢国公却绷不住那张伪装出来的慈父脸了,他毫不客气的出声呵斥:“你就真的忍心看着她把这个家拆了?你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她做她想做的,我们都没有活路。她若是愿意去太子那求个情,说不定陛下还能放过江府一马。”
江淮安何时见过脾气这般暴躁的父亲。他吓得一哆嗦,站得笔直,不敢动弹。
可邢国公却完全没有顾及江淮安的情绪,他数落完后,又不满得看向满脸阴沉的江淮远,“你也跟着她胡闹?陛下若是动了江府的爵位,我看你这个世子上哪里逞威风去。”
站在江淮远身后的沈韵,在听见这话后脸色猛地一变。
邢国公当真是糊涂了!江府上下,如今在朝中任职的,只有江淮远一人。
邢国公这番话,仗着爵位和身份莫名其妙的指责,怕是要寒了江淮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