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下意识的将大妮拉过来,拦着魏婆子:“打孩子做啥?”
话音一落,他也终于回过了神。
陈老汉眼眶里,也滚落了泪。但仍强打起一个笑脸来,哄大妮:“莫哭,阿爷给你拿糖。一会县令问你啥,你就答啥。乖。”
他用粗糙干裂又黝黑的手,揉了揉大妮的脑袋顶。
可他的眼神,比大妮的还要茫然不安,怯懦害怕。
李长博对上大妮时,拿出了十足的耐心。
他先接过了付拾一的零嘴荷包,从里头摸出一块糖来,蹲在大妮跟前,晃了晃糖,含笑道:“你叫大妮?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实话回答,我就把这块糖给你。”
小孩子就没有不爱糖的。
大妮看上去也就六七岁,闻言立刻露出几分渴望来,哭声也止住了,怯怯的点点头答应。,!
了解女人。
她们两人都清楚,沈蔓这会儿心情有多复杂。
谷怎么说呢?这种事情,看似木讷和懦弱的丈夫,竟然会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来,给她和她的孩子,讨个公道。
感动吗?感动。
欣慰吗?欣慰。
生气吗?也会生气的。
除了这些,还会有害怕,会有很多的情绪。
沈蔓哭得不能自已。
付拾一都怕她情绪波动太厉害,孩子受到影响。
除辛更将这个话说了出来:“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李长博看着陈大牛,最后吐出一口气,开口时,却并没有立刻将陈大牛定下杀人凶手的身份,而是转头问陈老汉:“大妮是你孙女?此时在何处?”
陈老汉此时神魂都不知去了哪里,回答问题全是靠本能:“大妮?大妮割草去了。”
付拾一看一眼李长博。
她最了解李长博的心里在想什么。
固然再确定一次,是因为必须谨慎全面,证据充足。
最主要的是,李长博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疑惑,或者说不肯相信眼前这个老实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陈大牛,那以后沈蔓这个家,就塌了。
沈蔓还怀着双胎。
陈大柱肯定不会帮衬她。说不定还要欺负。
那日子,怎么过下去?
所以,不要这么着急定罪。至少……再确定一下。
有人帮忙去找陈大妮。
气氛紧张又沉默。
没人想说话,也没人知道该说点什么。
大妮回来得很快,背篓里的草还没装满,跑得脸红扑扑的。
嘴角还有一圈紫红色。
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必定是偷嘴吃了桑葚。
大妮虽然是女娃,身上衣裳也脏兮兮的,但并不瘦弱,反而黑红的小脸上还有点肉嘟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