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身影看过来时,蒲夏的心快碎了。
谢生下巴长出了胡茬,颧骨处一道暗红的伤口,眼下的青色让原本摄人心魂的眉眼只余疲惫与狼狈。
他们看着彼此,但谁也没有朝对方更进一步,仿佛有一面巨型高墙拦在了他们之间。
这会萧成铭已经走到了蒲夏身旁,夏夏,我们该走了,你妈妈还在家等我们。
蒲夏置若罔闻,一瞬不瞬地看着谢生。
相似的眉眼中痛苦、懊恼、狼狈交替浮现,没谁更懂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也因此,谁也没向前更进一步。
萧成铭挡住了蒲夏的视线,掰过她的肩,夏夏,走了。
她低下了头,整个人失魂落魄,转过身的那一刻,眼眶不受控地红了,泪水模糊了视线,一切声音都被隔在了外面。
就在她到了车前时,有个力量扯住了她的胳膊,她睁大了眼睛,转过身。
谢生!
她屏住呼吸。
萧成铭眉头皱起,手拦住谢生,语气不善地警告道,谢生,你知道你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吧。
谢生无动于衷,只是看着蒲夏,为什么放弃。
他的声音仿佛碎石沙砾,沙哑破碎。
蒲夏觉得灵魂都颤抖,她指尖深深地陷进指腹,一种由内生起的剧痛蔓延至全身,哥,我们之前想得太简单了。
蒲夏的眼睛生疼,仿佛尖锐的刀尖正抵在她眼睛上,可她又挪不开眼。
忍着疼痛,她的视线近乎贪婪地描绘着他的轮廓。
知道了。谢生的语气平静近乎死沉。
但下一秒他手伸向了蒲夏耳边。
你干什么!
萧成铭警戒地想要挡住谢生,但很快就被蒲夏推开了。
冰冷的触感落在蒲夏的耳垂,又迅速离开,谢生的手上出现了她的耳钉。
蒲夏睁大了的瞳仁猛然一震,她看见谢生将这枚黑色的耳钉,生生地扎进了他的耳垂。
血水顺着滴落。
呼吸也变得艰难。
你走吧。他说。
刹那间,整个世界被泪水淹没。
蒲夏成了一条无法在水中呼吸的鱼。
哪里还有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