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我清晰看见的是你。
失去你,无法入睡!
你曾是谁
我不知道。
凭窗望去,
每一颗星星都在诠释它的法律。
没有梦,我如何拥有你
……为什么我无法入睡
盛星河接受的教育使他能够通读大段的专业资料,晦涩难懂的文献,也就仅此而已了。“夜正深沉”,“夜色把我围拢”这种东西,并不存在于盛星河的语言系统中。
他读书时读到类似的这种短句,思绪总是会被绊一下。然后略过这里继续往前走,并不回头看一眼。
盛星河体会不了诗歌之美,因此判断自己不是一个浪漫的人。
所以之前他也想过,是不是正是因为自己不够浪漫,不够热烈,让闻亦不相信他的感情,所以才那么冷漠。
可其实并不是。
那天闻亦喝醉,打电话让他去接,他大半夜从床上爬起来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闻亦不上车,反而是拽着自己走到他那个叫白景的朋友面前,很得意地说:“我是不是说了,不管什么时候,我打个电话他肯定来。”
骄傲的样子,像展示一件战利品。
那时候盛星河才明白,闻亦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不在乎。
果然,那晚他把闻亦送到家后,闻亦张口就是指责。
“都是你的错。”
他觉得盛星河表达爱意是件错误的事。
现在也是,这些天里,闻亦总能对自己的感情展现出惊人的钝感。
他不是看不出来,他知道,可是他回避、无视、转移,选择性失明。
盛星河有时候真的很想扒着闻亦的耳朵看进去,里面真的是空的吗?即使是空的,也该有一点回音吧?
可是闻亦就像一堵墙,他什么都不做,只是沉默地杵在那里,就足以让盛星河感到绝望。
所以现在盛星河也学会了沉默,自从闻亦住进来后,他再也没有说过关于喜欢的事。
盛星河放下书,抬起闻亦的腿,自己在沙发上坐下后,再把他的腿放在自己腿上,然后就像玩橡皮泥一样捏他。
闻亦在脸上的书被拿走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是睡意和倦怠还没散去,懒得动弹,就由着他去了。
过了一会儿,闻亦突然感到肚皮一凉,这才睁开眼,看到盛星河掀起他的衣摆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他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
盛星河:“你的肚脐好圆啊。”
闻亦嘴角抽搐了一下,没说话。盛星河捏得他还挺舒服的,眼睛一闭,准备再盹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闻亦终于从倦怠中挣脱,睁开眼,看到盛星河拿着蜡笔,在自己脚上的石膏上画着什么。
仔细一看,他在上面画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
闻亦能感觉到自己瘸了之后,盛星河有多高兴。
他看着自己斑斓的石膏腿,忍不住笑了,用手遮眼,问:“你把我的腿画成这样,我还怎么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