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抽过了。”王珺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看了供词,肯定要发火。”
只是没想到,发这么大的火。
“我能不生气吗?”温润红着眼睛抖了抖手里的一张纸:“这上面,简直是罄竹难书!”
那位前·江南道御史,虽然是正统的文人出身,还是当年殿试的探花郎,可是他在京城的时候,就为了前途,将自己在老家的妻子,直接以“无子”的罪名给休弃了!
因为他刚成亲不到一个月,就上京赶考,这一走就是五年,他妻子在家独守空闺,上哪儿怀孕去啊?
家里两位老人早逝,他其实可以带着妻子一起进京赶考的,结果他没有。
自己跟着几个至交好友上了京城,考了两次才考中。
又因为自家没什么靠山,普通的富户而已,能在京城待五年,是因为他妻子给他不断的送钱来,他妻子是个富商的女儿,嫁妆丰厚。
而他在功成名就之后,直接休妻再娶,娶的是当年主考官,也就是他座师的女儿为妻。
这个妻子没多少嫁妆,却给他带来了仕途上的帮助。
老丈人家能量大啊,而且老丈人要致士了,舅兄们不成器,他可不就成了家里重点支持的人了么。
那位老大人将剩余的能量都给了这个女婿,让他在京城混了十年之久,各处钻营就不说了,这人越来越不着调,也不怎么走正路,终于外放,谋了个好去处,那就是来江南这边做江南道御史。
来了之后,他飞快的熟悉了这边,第二年就开始捞钱。
第三年被人发现,有一个县令写了奏折上去,结果他给拦住了,并且寻了一个错处把这个县令给罢官了,等到这个刚正不阿的县令回乡的路上,他又派人勾搭土匪,将这个县令以及全家都给杀了,据说现场血腥气十足,去敛尸的人都吐了。
第四年他本该换个地方任职,但是他趁着新帝刚上位,根基未稳,就疏通了关系,再次留任了。
还把江南道其他的御史言官,都给把持住了,不许他们上疏朝廷弹劾于他,故而他在吏部的考核都是优等。
可惜,到了这第五年,他刚跟人分完修建堤坝的银子,这就发大水了。
这五年多的时间,区区一个江南道御史,上任五年半的时间,愣是攒下了百万钱财,这还只是银子,还没算他们家的奢侈品。
比如他媳妇儿,御史夫人有五六十套赤金镶嵌宝石的头面,各色精美华服不计其数,他的两个女儿,各自有丰厚的嫁妆,还没出嫁呢。
但是已经开始相看人家了。
看的都是什么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