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方不是说,国舅爷么?”这才是王珺忌惮的地方。
国舅爷啊!
那可不是一般的皇亲国戚。
牵扯到皇后娘娘,若是查的话,前朝的风云必会让后宫震荡。
“国舅爷又如何?你没看到吗?这包裹着茶叶的绢布,不是黄色的,按照规矩,这样的皇赏,必须是黄色的绫子才对,可这个呢?是碧色的绢布。”温润指着东西道:“这是碧色的绢布包裹的茶叶,就是必查!”
“那要怎么查?”王珺动手能力十分不错,可是说起动脑来,他就不行了,不由得看向了温润。
“先把银子收拢一番,买了粮食和材料,让人开工,趁着秋天这会儿雨水少,赶紧先把堤坝弄好。”温润头头是道的告诉他:“看水退了,让灾民先返回家里,然后以工代赈,先把灾民安顿好,这些官员们都能做,但是一些被冲垮的民宅,也得尽快建起来,这眼看着就要到冬天了。”
“嗯嗯!”王珺点头:“已经在做了。”
“还有,如今你杀了这么多官员,衙门也不能一直空着,需要人去治理。虽然知县啊知府的都有人了,可下头那些真正做实事的人手还是缺的,什么县丞县尉的都有不少缺的呢,还要撸掉一批衙役,找新的人手,不然底下人容易架空新的官员。”温润道:“去跟辛明大人聊一聊,让他派人过去,或者给朝廷上折子吧。咱们不管那些,你只要管好了军营就行。”
“还有一个问题。”王珺突然道:“刘老妖他们来,竟然提都没提,被押在驿站那里的钦差大臣。”
温润一愣:“可不是么!”
这康斯就跟个烫手的山芋似的,谁都不接手,也就王珺把人押在了驿站,派兵看守,随时准备有人来救他。
或者是有人来杀他灭口。
可是没有,啥都没有来!
就这么不当不痒的在驿站那里,每日就给一个馒头或者一碗米饭,一块咸菜的养着,不过听说人瘦了不少。
没来的时候那么胖了。
至于他的那些下人们,又不是官府的人,统统不许住进驿站。
“刘老妖那个人,下手黑,心也黑着呢,不过他来这里两次,一次都没提起那个家伙,也没去看过人。”王珺摸了摸下巴:“那人八成不得圣意,刘老妖那个家伙,对皇上看重的人,那还是很给面子的,你看看他来我这里,对我不就是跟以前一样?跟我续同袍之情,其实当年在军中,我们只是普通的同袍而已,执行过两次任务,还一起吃过几顿庆功饭,喝过两顿酒而已,要说多要好,那是不可能的,那家伙心里眼里只有皇上。”
然后温润就想歪了:“他对皇上有意思啊?”
“瞎说什么呢?这家伙是忠心耿耿的死心眼儿。”王珺都被他的话给逗笑了:“刘老妖这样的人,皇上身边有十个,具体多少没人知道,只知道他们可比一般的大臣都要亲近皇上,皇上一些事情,也会叫他们去办,以前是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那他是不是不认识康斯啊?还是不知道他是钦差大臣?”温润记得他们没人说过钦差大臣的名字。
大家都习惯性尊敬的称呼“钦差大臣”或者是“钦差大人”。
好像也就江南总督,陆岑大人叫过康斯的名字。
其他人知道钦差大臣名字的人,也没几个。
“才不会不认识。”王珺却否决了温润的话:“刘老妖那份眼力见儿,一般人都不如他,我跟董浩将军通信,听他说,刘老妖在京城第一个功劳,就是他记住了京城所有武将的名字和样貌,是所有武将!”
京城那边的武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实职在位的也得千人,那些仅仅是虚职的那就更多了。
养老的,还小的,都很多。
他能都记住,的确是个人才。
“这个国舅爷,我得写信问一问。”王珺的话,让温润有了一个猜想:“该不是这位国舅爷,大家想要冷处理?”
“冷处理?”
“就是谁都不管他,也不提起他,全当没他这个人呢?”温润猜测:“为了避免尴尬嘛。”
“不能吧?”王珺也有些傻眼了:“好歹是个国舅爷,就这被人当风一样无视?”
“万一是皇上觉得丢人现眼,压根儿不想提起此人,那么下头的人也就跟着当了睁眼瞎。”温润越来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儿:“大家都当没他这个人了,等这事儿过了,他再悄悄地回到京城,估计十几二十年的都不用冒头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在这里就是个麻烦,还是跟皇上说一声吧!”王珺以前没提是顾忌对方的身份,可是刘老妖来了两次都没提,他就觉得还是他提一提吧。
总不能一直放着吧!
王珺开始写信,刘老妖他们走得急,连信都没带,就这么走了。
不过王珺的信,让弟弟们带去京城,找京城的人捎给皇上就行了。
八月二十日,约定的日子,温润收拾了很多东西给两个弟弟:“京城是天子脚下,卧虎藏龙,你们去了之后,低调行事,密闭要不出门,在家将那些书籍都温习一遍,过年也不要担心,许攸哥嫂都在京城,跟他们一起过就行了。”
除了东西,他给两个弟弟各自带了三千两银票,一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