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秀才也不是高枕无忧的,因为是最低的一个功名了,秀才入学后,如果不考中举人的话,接下来最难熬的恐怕是“岁考”和“科考”了,这两次考试的成绩都会决定一个生员的命运。
每届乡试之后,各省的学政按例要卸任回京,朝廷会重新派出一个新学政。按例,新学生上任的第一年,就要到各府去主持考试,以检验前任学政录取的秀才是否合格。
这个考试就叫“岁考”。
“科考”顾名思义,就是在乡试之前举行的一场资格考试。
因为一个府包括应届的、历届的秀才总体数量还是很多的,如果都去参加乡试,那么省城的贡院恐怕也容不下。
所以学政老爷要举行科考,让那些成绩优秀的生员参加乡试。
岁考、科考的内容也是有定制的,一般都是四书文一篇、经文一篇,外加五言八韵试帖诗一首,有时还要默写《圣谕广训》。
岁考的考试结果分为六个等级,文理非常通顺的列一等,一般通顺的为二等,勉强过得去的为三等,文有瑕疵的为四五等,狗屁不通的为六等。
对于享受国家津贴的廪生来说,要保住每年四两银子,至少要考到三等,如果是四等那么不好意思要取消津贴,若是考到五等,则要取消廪生资格,那么要是六等又该如何呢?显然,生员的资格也是保不住了。
如果说岁考是重新检验生员成绩及评定等级的考试,那么科试的成绩就决定着生员能否参加乡试。那些在岁考中列五等、六等的,按规定是不能参加乡试的,这也意味着丢掉了考举人的资格。
岁考、科考这个制度在清代始终是被严格执行的,因此每逢岁科试,秀才们都要高度紧张起来。其中有些五六十岁的高龄秀才,为了保住自己的编制,不得不腆着老脸和后辈们一起参加岁科试,其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生员在岁、科两考时因生病或特殊事由不能参加考试的情况也是有的,朝廷也有相应的制度,要是有特殊情况,本年的考试允许不参加,但要在来年补考。不过要是连续三次不参加考试,那么就要面临被取消生员资格的惩罚。
只有两种情况例外,可以不参加岁科考而可以永久保留生员资格。
第一种是入学三十年以上的老秀才,第二种是年满七十岁或身患重病者。
岁科两考的成绩并非是学政老爷说了算,按照礼部的规定,凡是各省所有名列一等的考卷,都要统一交到礼部重新审核,这个程序叫“磨勘”。
在磨勘过程中,如果发现有些卷子存在硬伤,比如不避庙讳、抄袭雷同、平仄失调,不仅要追究生员的责任,学政也要受到相应的处罚。
所以每次磨勘之前,学政还要把考卷重新发给生员,把卷子修改润色一下,然后重新誊写一遍在上交,这中间花花肠子就多了,反正结果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而为了防止和惩罚冒考,古代的童生考试时,必须备有保人,具有保结。
这保人有两个阶级,一是本县的廪生,一是本县的学官。
其中,本籍廪生(即已中的秀才)可为参加考试的童生担保,童生之间也需要相互担保,其中五人为一结。
在入场点名时,廪生与同结五人互相觉察.如有等不正常情况时,须即时举出,如有隐瞒,五人连坐,廪生也要被革除功名。
古秀才为何要有保人呢?
另外一个原因是:当时有很多人是不允许考试的,这就是所谓的“娼、优、隶、卒”这四种人的子弟。
这个时候可没相片,也没有什么户口普查,更没电脑系统可以查询,这里只能靠大家相互担保,证明你们都认识,对方是真正的本人。
其中尤其以“娼、优、隶、卒”这四类人的子弟的是不能考拭的,其大略如下:
首先是娼。
娼指的是身为娼妓或曾开妓馆,譬如说:他的母亲从前是个妓女,嫁了他的父亲,而父亲是一个绅士,这怎么办呢?
这却是无关宏旨的,因为当时是所谓宗亲社会,重父而不重母,况且其母已经从良。
不然,有许多姨太太所生的儿子,他的母亲都曾当过妓女,那不是都不能考试了吗?这显然并非如此。
除非,他的母亲是老鸨,而他的父亲是龟奴,又当别论,但这样人家的子弟,也不会来考试的。
其次是优:优是指唱戏的,即使你是一个名伶、誉满全国,儿子也不许考试,不论唱京戏、昆戏、地方戏,都是一样。
当时的戏子,归入下九流之列,是不受人尊重的,甚至是蔑视。
与现代的老艺术家们是大大的不同。
还包括耍杂技的,如北方的说大鼓的,南方的说书先生,还有俗语所说:”吃开口饭”者,他们的儿子都不许参加考试。
还有隶:隶就是奴隶了。贵族人家的家奴、卖身投靠的不必说,便是雇佣性质的老仆、书童,以及官长的长随、青衣、长班等一切服役人等,总之属於奴隶之类的,都不许应试。
不过,女佣却是例外的,即使母亲在人家当老妈子,只要父亲还是个平民百姓,且祖上三代清清白白,而儿子刻苦读书,照常可以考试的,因为从父不从母。
这就是男尊女卑的好处,从父不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