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无礼的小将军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非礼了晴儿的韦霁。
韦霁背部的伤痕正是韦孝宽责罚的结果,恨其不争的韦孝宽亲自用鞭子抽打,韦霁一声声的爱好像是让韦孝宽万箭穿心,狠狠抽打了三五鞭子之后,便有探子前来汇报,说找到了杨忠父子的下落。
自从和杨总的最后一战,没有寻找到杨忠父子尸的韦孝宽坚信他们还活着。
韦孝宽其余的几个儿子听了这消息很是兴奋,争先恐后:“我愿意带一队轻骑,将这对叛贼父子抓回来。”
“不是抓回来,是请回来!谁都不许伤了他们父子!”韦孝宽义正言辞。
“请回来?我现在恨不得抓住他们这对父叛国的父子抓回来碎尸万段。”韦孝宽的次子脾气火爆,已经是恨得咬牙切齿了。
“这普天之下谁人不知当年独孤信惨遭灭门,杨忠也是遭遇了算计才流亡他乡。”韦孝宽道。
“这孩儿固然知晓,可他逃到了敌国助纣为虐,让我们吃了这么多败仗,杀害了我们这么多兄弟,这笔账要不了了之吗?”次子仍然是不服气。
“杨忠大将军必定是有不能言说的苦衷,他屈居敌国的这么些年来,从未接受过高官厚禄的,想来必定是有难言之隐,想来必然是心系故国,你们谁能替为父走一趟将杨大将军迎接归来?”韦孝宽此言一出,四个生龙活虎的儿子都沉默不语。
正待韦孝宽要怒之时,长子开口了:“父亲,莫怪孩儿等难以从命。我等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既是念及与杨忠的旧日之情,又想杨忠能为大周效力。可若是结好杨忠,必定是要得罪宇文护,父亲莫非是要步独孤信的后尘?”
韦孝宽只好回头看一眼绑在柱子之上,还在等待着挨罚的韦霁:“霁儿,你可愿意将功折罪?”
韦霁自然是求之不得,只要不挨打干什么都是愿意的,于是他便出现在了这里。
听了韦霁说明的来意,杨坚不知是真是假,虽然也曾和韦孝宽有过很多次的谋面,对他宽厚的性格略有了解,即便是他们一家人也有想回故国的打算,可如今两军对敌,兵不厌诈也是难以轻信的。便冷冷地回绝了:“请将军回复令尊,可能要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一心想立功的韦霁恼火了:“区区败军之将,我父亲请你们回去是给你们面子,本将军可没那么好的脾气,来人,给我绑起来!”
手下的士兵正待一哄而上,却忽而听到背后的马儿嘶鸣,高亢有力。兵卒们以为有敌军来袭,惊得回头看时,却是一道血红的闪电,也惊得这一队骑兵的马儿向后退。待到那道闪电停在杨坚的面前之时,众人方才看清是一匹汗血宝马。早年就听闻魏文帝曾经赏赐给杨忠西域进贡的这匹马儿,今日得见真是令人惊叹,好马的气场瞬间压倒众人的坐骑。
杨坚迫不及待地走到赤练马的身旁:“你可算是来了。”去翻看它后背上的布袋子,竟然没有药,只有剩下了小半袋的红豆:“怎么会这样,赤练,药呢,药在哪里?”
赤练只知和杨坚亲昵,杨坚失望了:“莫非是在你的来的路上弄丢了?”
韦霁眼馋这匹好马,心想着一定要将杨忠父子拿下,便可以将这匹马儿据为己有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住手——”杨坚仔细分辨,这是沙华的声音。
果然,紧随其后的一辆马车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从车上走下来一位身着艳丽华服,气质翩跹的美貌女子,韦霁更是垂涎欲滴了:“好个美人儿!”
韦霁身旁有年长一些的士兵提醒:“此人是独孤信的四女儿,当年在长安城比武招亲,天下的英雄才子都慕名而来,如今是李昞的夫人,将军难道不知?”
韦霁当然是不知道的,那年他还是个只知四处玩耍的小孩子,韦霁不禁咋舌:“若是我能早出生,必定要娶了她为妻。”
沙华走到杨坚的面前,拿着药材:“药在这里。”
杨坚急切地想拿过来:“药快些给我!”
沙华拉着杨坚的胳膊仔细打量:“病了应该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接着便怒目圆争地斥责韦霁:“像你们这般只知欺负体弱生病的,还算得了英雄吗?敢不敢待到我们家坚儿痊愈之后,你们在沙场上一决雌雄?”
韦霁跟公司一头雾水,问身边的士兵:“你不是说,这美人是李昞的夫人吗?怎么倒关心起来别的男人了?”
那人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杨坚是她的妹妹伽罗的夫君,当年比武招亲之时,两人同时看中了杨坚……”
韦霁乐了:“你不用说了,我懂了,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有趣啊有趣,倒是一场好戏。”韦霁的眼睛又滴溜溜转了转:“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害得我挨打的姑娘,应该就是伽罗的贴身丫鬟吧?撤!”
士兵道:“我们空手回去,大将军责怪下来……”
韦霁笑了:“我已有妙计,保证让杨忠父子乖乖顺从,随我们回去。”
虽然韦霁的撤离也让杨坚觉得奇怪,但现在是救人要紧,也顾不得许多。沙华知道病重的并不是杨忠,很是失落。人在生病之时情感是最脆弱的,本想着若是杨坚生病,她能好生照顾,说不定能让杨坚对她产生一些好感。而现在却很无聊地看着杨坚煎药,看着杨坚喂老爷子,连搭理她嘘寒问暖的工夫都没有。就连最后告辞回去,杨坚也是敷衍应答。
没趣的沙华在赤松林里,又同韦霁遇上了,韦霁等人挡住了沙华的去路,沙华惊慌:“你们想干什么?”
韦霁邪恶地挑起沙华的下巴:“你说我们想干什么?方才不是挺理直气壮的吗?本将军就喜欢有性格的女人。”
沙华看着驼背的韦霁背后有一道道鞭打的新伤,再联想晴儿归去的情景,心中已然是明白了。(未完待续。)